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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人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了真正的絕望,他臉上蒙著人皮面具,所以看不出來,但是他的眼神卻無法掩飾。七彩人眼神不再是殺意騰騰,而是一種從心底散發出來的絕望。
阿九朗聲道:「沒錯,就是那個阿九,那個阿九就是我。」
白月明聽到阿九這番話,不由地熱淚橫流,喃喃自語地說:「沒想到我阿爸還是找到傳人了。他生前常有遺憾,怕鬼派風水術再無傳人,現在終於好了。我可以看到他的傳人,真是太好了。」
白月明是一隻鬼嬰,是由風水大師蕭棋養大的,感情很深,忽然看到自己父親的傳人,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身子都在發抖。
我心想,難怪阿九會知道《蟲經》,《蟲經》是蕭棋默寫出來,他又是蕭棋的傳人,知道《蟲經》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了。
胖子叔道:「昔日三清山道士古秀連說,玄門年輕一代人之中,有兩顆耀眼的雙子星。一是蕭寧,另外則是阿九。這個阿九就是耀眼的雙子星之一。這話只過去了十多年,沒想到這個麻追竟然忘記了。」
耀眼雙子星,竟然還有這種評價,我心中暗想,看來這個阿九哥和我那個蕭寧大哥,都是響噹噹了不起的人物了,等這次事情結束後,我一定要好好請教阿九哥。
七彩人眼神之中充滿絕望,很快壓住了這種絕望,叫道:「就算你是風水師阿九,什麼雙子星,落到我麻追手上,也只有死路一條。」
阿九無奈地搖搖頭:「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既然你不肯束手就擒,那我就只有拗斷你雙手了。」
七彩人眼見阿九上前,大喝一聲:「放箭!」羅銅從地上掙扎站起來,喝道:「把箭頭壓下來,沒有我師父的命令,誰也不能放箭!」
黑衣手下先是聽到七彩人的話,這會又得了羅銅的命令,不知道怎麼辦好,面面相覷。羅銅叫道:「如果你們不怕我師父吸乾你們的鮮血,你們放箭就是了。」
黑衣手下一干人等,當即放下了火箭,箭頭也用腳踩滅了。七彩人也被阿九跟上,無法再分心發號命令。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七彩人和阿九的身上。
七彩人身上的毒瘴氣很厲害,沾染到人的肌膚上,輕則肌膚腐爛,重則丟掉性命。我擔心阿九不知道這一點,冒然近身戰,要是被毒瘴氣腐蝕,丟了性命,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我已經來不及叫喊了,不過看情形。阿九並不畏懼七彩人身上的毒瘴氣。阿九動作極快,出拳的速度遠遠超過眾人,而且選擇的部位,也是穩准狠,就對準了七彩人身上關鍵部分。
七彩人身穿一件斑斕的彩衣,手指有鋒利的爪子,與阿九面對面打了一會之後,胸口已經挨了阿九五拳,而他也只是集中了阿九一拳。
七彩人大口地出氣,後退幾步,喊道:「這不公平,剛才我與蕭康斗蠱,為了給七色蠱養傷,還要用心用力控制七色蠱,消耗了大量體力,你體力充沛,占了我的便宜,我不服氣!」
阿九愣了一下,聳聳肩膀,道:「可以,我讓你一隻手,這樣你總沒話可說了吧。」
七彩人道:「這是你說,你要是用雙手進攻,那你就輸了。」七彩人說出這番話,本以為情形會好看一點,哪知道阿九隻用獨手,還是可以壓著七彩人打。
阿九隻用獨手,雙腳就用得更多了,踢腿的速度更快,每一腳下去,就打在七彩人身上,七彩人身上原本裹著的斑斕毒瘴氣,似乎越來越少。漸漸地,七彩人的動作越來越慢了,只能咬牙堅持著。
如果沒有看過這一場對決,我永遠也想像不到世上還有像阿九這樣的高手。阿九隻是個鬼派風水師,身上並無厲害的毒蠱蟲防身,至少我沒有感覺到。
也就是說,阿九光靠自己的一雙踢腿和一隻手,就逼得混身毒瘴氣的七彩人麻追狼狽不堪,要是阿九再配上一把刀,再用一些毒蠱蟲的話,那七彩人根本就不用打了,直接跪地認輸就是了。
七彩人又挨了五腳,右腳明顯開始發抖,咬牙道:「你們好卑鄙,讓蕭康上場,毀掉我的七色蠱,又重上我的丑蠱靈,等我行動不便的時候,你們衝上來,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吧!」
阿九不高興地說:「我都讓了你一隻手,難不成你還要我讓你雙手雙腳,站著這裡等你打嗎?你這樣的人,怎麼還會罵別人呢,你真是厚顏無恥。我阿九從未見過像你這樣厚顏無恥的卑劣之人!」
阿九閃身上前,七彩人大感不妙,接連躲閃,都沒能躲過阿九的追擊。阿九伸手抓住了七彩人的胸前衣服,喝道:「我跟你說過,我最擅長打臉。」
話聲一落,阿九揚起了手,噼噼啪啪地就是一頓耳刮子,用盡了所有的氣力,打在了七彩人的臉上。七彩人臉上的人皮面具都碎開。
阿九足足打了幾十下,放下停下來,道:「我和蕭寧是好兄弟,蟲王是蕭寧的叔叔,也是我的叔叔。我給我叔叔當使者,有什麼不可以的呢?我他媽的什麼時候,假扮蟲王使者了。你這個窩囊廢!」
七彩人挨了一頓耳刮子之後,人皮掉落,露出了部分真實的面部,很多地方黑黢黢地,都是毒蟲噬咬過痕跡,一看就是常年和毒蟲子打交道的人。
麻追癱坐在地上,目光無神,喃喃地說道:「怎麼會這個樣子呢……怎麼就敗了呢……你到底是何方妖孽,我費了那麼多力氣,就被幾十巴掌打沒了嗎?」嘴角已是鮮血淋漓,整個臉都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