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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我王二小一介窮書生,現在亦不過一窮店員而已,何德何能,就能高攀上鼎鼎大名的「西施雙姝」,真不知道是哪一輩的老祖宗燒了高香。
在同一地點,同兩具軀體相互求婚,卻是三個魂靈,造物弄人。
「世上只有藤纏樹,現在我已經是樹纏藤了,看你的表現了?訂婚戒指已放在你左側的盒子裡,……」
我才注意到左側有一個珠寶盒,打開包裹,裡面放著一枚精緻的心形鑽戒,我小心翼翼的取出來,戴在孫雨鶯的左手的無名指上。我剛想單腿跪倒,來一個標準的求婚動作,孫雨鶯說「平身,免了這套吧,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說完,一把抱住了我,淚如雨下,「這次小姨問我有對象了吧,快結婚了吧,她想有生之年看到我和姐姐大婚,我答應了她,我不忍心看她這般年紀再為我難過。我做野鬼這麼多年,常年徘徊在千里孤墳、明月夜、短松岡,有誰知道我悽苦的心情,我特別想有一個家,一個人的家。不想什麼考古,就想相夫教子,平平淡淡的過一生,但是,我們馬上要進山,我知道進山的風險,我不想再成為孤魂野鬼,我現在已經是有家的人,我已經定親了……」孫雨鶯哽咽的幾乎說不下去,我也再次抱緊了她,「有我王二小在,絕不會讓你再次成為孤魂野鬼,我向天起誓。」
回春秋公寓的路上我開車,孫雨鶯說:「這次進山前,如果能找到孫瑛鵲姐就好了,想必她的魂靈也是遊蕩在外面,如果能聯繫上她,找到熊三公他們就十分有把握了。」
「是啊,可是怎麼能聯繫上你姐那?」
「剛才聽了你小叔的話,我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也許他,能夠找到我姐?」
我被提醒,一機靈,「你說的是轉世靈童坎巴?」
「對,這孩子心機很深,我聽刀榮蘭說過,除了九爺問他,別人問的事一般不答覆,要想辦法讓他開口。」
「他現在和熊三公在一塊,找到他也就找到熊三公了。」
「但我想救回我姐,還有九爺的女兒,還有就是,我姐的肉身已經去過銀行,想必也是生活在長青市,說不定哪一天我會碰到她。」
「既然她去了銀行保險庫,試了幾次密碼,銀行的手續上肯定有她的簽字或者她提供的證件,我怎麼把這事忘了,有了證件,找到人魈豈不容易了?」
孫雨鶯也興奮起來,不管我正在開車,猛地拍了我後背一巴掌,「對,我們明天就去查。」
第二天,銀行給我們的答覆是孫雨鶯無權查詢其他客戶信息,給孫雨鶯高漲的熱情兜頭一瓢冷水。這事只好求付紅了,她和公安局的人熟悉,本身保安公司業務也歸當地公安局指導,我在電話里簡單描述了一下案情:有人冒充孫雨鶯姐姐來開銀行保險庫,求付總經理查明案情,為民伸冤。
付紅有些不耐煩,「我說二小你可真能添堵,平時我還忙不過來,這點小事也值得找我?」
「付總經理,這是小事嗎?西施雙姝的保險庫,有人來冒領,你知道藏品的價值嗎?這是小案件嗎?」
付紅在電話里呆了一會,顯然沒想到是西施雙姝的保險庫,茲事體大,便換了一副口氣,「這樣吧,我馬上和公安局的人通報一下,你們回去等結果吧?」
我倆沒有回去,等了一會,來了兩個警察,對銀行工作人員亮了工作證和查辦手續,然後調錄像,查閱檔案等,手續冗雜,我們便回到聊齋堂等結果,孫雨鶯暫時無他事,就在聊齋堂暫時做起了鑒寶師,長青市的新聞媒介把「西施雙姝」重出江湖這事捅了出去,一時來鑒寶的熙熙攘攘,古玩城大部分的鑒寶生意都轉到聊齋堂了,孫雨鶯忙的不亦樂乎,不過,由於孫雨鶯的金牌鑒寶師的地位無人撼動,她說的價格就是市場一口價,小叔也趁機擴大店面,造起功能設施更齊全的展品廳,用上了現代化的電子設備,和九爺的「九寶齋」大有並列雙雄的意味。這期間,為安全考量,黑子、孫雨鶯和我也搬到了小叔聊齋堂的負一層住,小叔在負一層又做了改造,開闢了幾個單間,裡面設施一應俱全,只是進出要通過兩道鋼門關口,像是通過艦艇的密封艙。
到了晚上,付紅給我來了電話,明顯的垂頭喪氣,「我說二小啊,你可真不是那省油的燈,淨給老娘找麻煩,這一查不打緊,上峰把我也批了一頓,人家合法手續入庫,你查她算是哪門子事?你知道你查的是誰嗎?我們長青市大慈善家,著名企業家的夫人。」
窠峒族是不能和別人結婚的,這是他們自家的規矩,除非都是人魈,這一想,事情就有些複雜了,我和孫雨鶯來到付紅辦公室,調看拷貝回來的錄像,孫雨鶯仔細的看了一遍,說:「沒錯,這就是我姐姐。」
付紅不明白就裡,「這個孫瑛鵲明顯不是西施雙姝,她為什麼要進別人的保險庫?既然能通過臉部掃描,指紋認定,那她就和西施雙姝的孫瑛鵲長相指紋完全一樣,她可以憑身份證改密碼的,為什麼忘了密碼就不能進去了呢?你就是孫雨鶯?這個是你姐姐嗎?」
「我就是孫雨鶯,這個孫瑛鵲才外形上看是我親姐姐,我們在銀行簽約時有個約定,密碼不可更改,就是防止別人偷入私人倉庫。」
付紅說「你可以會會你這個親姐姐,看看她是否也認得你,如果她不認識你,那事情就麻煩大了。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信息,這個孫瑛鵲每天晚上八點都要去長青市索瑪健身房,需要保護的話,我可以派兩名便衣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