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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也有太陽和毫不遜色的天色,我們每個人幾乎看呆了,從娘胎里出來,還沒見過地下溶洞竟有這番景色。
我們所在的天坑西面高懸著一輪太陽,天色開始逐漸暗淡,太陽呈現出金黃的顏色,黃中還帶著些許紅色,在天坑中,發射出明亮的光芒,太陽旁邊的雲霞色彩變化萬千。似那舞動的彩練,紅、橙、黃、綠、青、藍、紫,盡顯了雲霞的嫵媚,一會兒紫紅色,一會兒是金色,忽一會兒半紅半紫,又一會兒半黃半白,火紅色、灰藍色、淡粉色交雜在一起,真是繽紛絢麗,幻化無窮。
站在隧道口遠眺,落日西斜,距地一竿,落日處煙霧裊裊,淡影朦朧。天坑小溪上,不知名的花草亭亭而立、相簇相擁,一陣風兒吹過,滿地花草隨風起舞,似含無限離愁別情。
太陽快沉沒的時候,它又變得更加瑰麗多彩,變幻莫測。時而金黃,時而紫紅;時而又在金黃中鑲著紅色、乳白色的邊,即使太陽已經完全落下,但天空中的餘暉仍然閃亮。
沒人能夠解釋,在這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的地方,竟然晚風拂面太陽殘,落日山外山。
楊三第一個發問:「顧工,你說下雪花我們也認了,畢竟你是地理工程師,但是這裡怎麼會有太陽,而且還有雲彩?」
顧雄說:「有雲彩跟有雪花一樣,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但是有太陽,我卻不能知道,我也在納悶呢。不會是蜃氣反射的吧,這是應該問劉王候,他是這裡的活化石,什麼事他沒經歷過。」
小叔說:「我們只顧上鬥嘴了,對,讓劉王候來解釋,這裡怎麼會有太陽?」
劉王候被抬到了我們人圈中間,脖子上的定時炸彈計時器仍在滴答作響,他說:「當時在這中央天坑修建宮殿的時候,請了一個民間建築高手,叫做申不輸,外號稱作『小神仙』,我們要求他把這裡布置得像地面一樣,有春夏秋冬,四季更替,有雨雪風霜,還有太陽月亮,太陽落下的時候,月亮就要升起,一會你們就會看到月亮了。」
這個要求不光是2000年前的人難以做到,就是現在的頂級科學家也做不到。
九爺踱過來,問:「山陽王,這個申不輸做到了嗎?」
劉王候閉著眼睛說:「他做到了,我們把他全家都接到宮殿中,包括他的爺爺奶奶,兄弟姐妹、還有老婆孩子…」
九爺說:「是申不輸搞設計,為什麼要把他們全家人接過來?」
劉王候說:「我告訴他要在三個月之內完成,否則,遲一天我們就殺他家一個人,先從他的孩子殺起,然後是老婆、兄弟姐妹,最後是他的爺爺奶奶。」
九爺說:「最後怎麼樣了?按期完成任務了沒有?」
劉王候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說:「他只用了兩個半月就完成了,這裡不僅有參天大樹,還有鮮花綠草,一年四季季節分明,夏天烈日炎炎,冬天雪花飄飄,春天風和日麗,秋天秋高氣爽。每天太陽升起落下,月亮也有陰晴圓缺。過八月十五,這裡的月亮也是格外明亮,和人間一樣。」
楊三說:「你說了半天,還是沒告訴我們,這太陽是怎麼回事?」
劉王候說:「申不輸從邙山大海灘涂上找到了一隻多年的巨貝蚌磲,然後在它的裡面放置了各種不同顏色的珍珠,當蚌殼開啟的時候,就會在不同的時間出現不同的幻境,你們看到的太陽,就是一種幻境,不過,申不輸設計的非常巧妙,太陽出來的時候,周圍的岩石也會發熱,你會意為這是太陽照射的結果。冬天正好相反…」
原來仍然是蜃氣吐射形成的海市蜃樓,不過過於逼真了,以至於我們都認為是真的。
顧雄說:「這個申不輸按期完成任務了,論功行賞,你的給封個官噹噹吧,這個申不輸最後怎麼樣了?」
劉王候指著滴答作響的定時器說:「我的大兄弟,我都快急死了,這玩意不等人啊,我們能不能找到咕嚕嚕,把我的這玩意拿走再談?」
顧雄還來了犟勁,說:「你先告訴我結局,然後我們和你去找咕嚕嚕。」
劉王候說:「我本來是想給他賞銀和封官的,可是這小子不識時務,什麼都不要,執意要走,這小子別事上倒是聰明,可是這事上犯糊塗,這麼有用的人我劉王候能放走嘛?所以就把他一家囚禁起來,就在西面那個洞裡面,不過,人死了這麼多年了,我勸你不要去看了,免得晚上做噩夢。」
顧雄懷著拜謁前輩的朝聖心態,領著我們進了西面那個洞,裡面有破窯十餘處,是當年申不輸建工程時起的窯,專門燒制申不輸需要的各種材料。洞的盡頭處是十幾口棺材,想必是申不輸的各位親戚。中間的一口上面的牌位是:申不輸。三個黑底白字。棺材早已爛掉大部分,只見申不輸的棺材內骨黑如墨,額頭生出白毛五六寸長,身旁果然放著一個鐵燈,但是早已熄滅。旁邊還有幾隻黑碗,一代英雄,最後寒酸如此。顧雄恨恨的說:「如此對待一位天才功臣,憑這一點,劉王候就該殺。」
時間來不及耽擱,我們匆匆看了一眼墓主人,便慌不擇路的退了出來。
天坑很大,有人工修整的條石鋪墁的道路,排列整齊的參天樟樹,多處處漢白玉雕砌的巍峨宮殿,還有曲徑通幽迴環長廊,人造天梯,這裡正是劉王候辦公和休息的地方,既有正殿,也有御花園,還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的別致小院,由於我們的到來,他們全部撤走了,只留下一座空蕩蕩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