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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暗地發誓,要是哪一天掛掉了,她一定要跑到閻王殿,好好地與閻羅王理論理論,如果可以轉世投胎的話,她一定要變成像木落晴那樣秀外慧中、蕙質蘭心、鍾靈毓秀、體態翩然的俏佳人。
「我對他只有感激,在我孤立無助的時候,是他陪著我走過,所以,我才嘗試著跟他交往,不過,後來我遇見了一位令我心動的男子,我想,大家若是一直這麼僵持著都會受到傷害,所以,我提出了分手。只是我也沒有想到晨明會那麼倔強,硬是把自己往死角里逼。」她的聲音柔和清潤,軟綿綿的,帶著幾分糯糯的味道。
西陵容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目光探究地在她臉上徘徊著,她遇見喜歡的人了,所以才會把嚴晨明這個傢伙甩掉了。
「嚴晨明他知道嗎?」她心裡突然生出一種厭煩,雖然她也明白她說的話有幾分道理,但是她的自私也體現了出來,她並不是一個完美的女孩。
「知道,不過他不知道那人是誰。」
西陵容的語氣不自覺地有些生硬,道:「那人是誰?」
「現在還是不說了。晨明是那種把什麼事都悶在心裡的人,我希望你能幫一幫他,不要讓他消沉下去。」木落晴輕柔地說道。
「為什麼不是你去開導他呢?」她淡淡地回問了一句,語氣平淡,沒有多大的感情。
解鈴還須繫鈴人,她才是那個關鍵人物啊,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角色,嚴晨明那傢伙才不會聽她的話呢。
「我不合適,你或許才是那把開啟他心扉的鑰匙。」
西陵容不免覺得可笑了,一把鎖配一把鑰匙,她是那把適合他的鑰匙嗎?不是,不然,嚴晨明不會那麼牴觸她,不會一再地冷淡對待她的熱情。
「小容,相信我,你的溫度剛剛好,像這個時節的陽光,恰好可以融化他內心的堅冰,你們的性格是可以調和在一起,相溶互補的。」
聽著她那種篤定的口氣,西陵容心裡一陣不適應,明明她這個女神才是穩操勝券的人,何必說出這種無邊無際的荒唐話呢,若真合適,幾百年前就該黏在一起了。她難道一點也不覺得這些話像是一種諷刺嗎,是在無心地傷害另外一個人嗎?
「其實我一直覺得晨明對你還是有些好感的,真的。」她的聲音之中有些遲疑,欲言又止,一副很隱晦的樣子。
西陵容訕訕地笑了笑,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彆扭呢,好像很牽強似的,違心的話完全沒有必要說嘛,她這個跟嚴晨明「青梅竹馬」這麼些年的老朋友都沒有發現這個「事實」,你這個局外人又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呢?
天大的笑話!
她在心裡冷冷地笑著。他們兩個談個戀愛,還要把她夾在中間,擠來擠去的,當她是沒人要的垃圾啊。
她也不是什麼調味劑,就算是一勺陳醋,那也是有陳醋的尊嚴。她才沒有那麼多功夫去跟他們耗費呢,她現在只想踏踏實實地工作,享受麵包的醇香。
「你若是擔心我搶了你的前男友,那麼,你大可不用擔心,我不會跟他糾纏在一起的,我這個人就是有些自知之明,不會讓自己在一個地方連著摔倒兩次。」西陵容口氣冷硬地說道,面上無波無瀾,一片淡然,事實上,心裡某一處角落,卻是有些結了痂的舊傷在輕輕地喘息,隱隱作痛。
木落晴抬起她那雙柔美黑亮的眸子,看著她一小會兒,有些感傷地輕聲嘆息了一下。
說實在的,她的眼睛很美很美,不同於林姿妤那種令人驚艷的閃亮,她的美是空谷幽蘭般的淡雅,或許初見之時你會覺得不過如此,但是,看著看著,久而久之,你便也會驚訝於她那雙眼眸的和美,花開花謝在她那雙凝翠疊影的眸子裡都是一種清塵透亮的感覺。
「原來你是這麼以為的,我必須告訴你,我沒有一點要試探你的意思,我也不想耽誤你們兩個人的幸福。晨明真的在我面前常常提起你,我沒有必要騙你。你想一想啊,你覺得自己就那麼不值一提嗎?你就這麼不相信自己嗎?」
是啊,她的話深深地撞擊了她的心靈,她在感情上不夠自信,不敢果斷地正視自己的過去與未來,只是縮頭烏龜一般想要把現在的生活過得簡單一些。
某一處緊繃的弦猛地一拉,幾近崩斷。
一處舊傷重新崩裂,鮮血慢慢地流淌出來,那種可怕的血腥味兒,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層層包圍著她,點燃她心中的怒火。
她冷冷地笑著,擲地如珠玉地說道:「這種感情我怎麼敢去相信,我不是沒有去實踐過,像你這樣生來便高貴得理所當然地接受大家讚美的女生怎麼可能了解我曾經的感受呢?我一次一次地明示暗示,表達自己的喜愛之情,可是換來的,卻是他的不在乎與冷眼斜視,他不愛惜我,我卻是知道是時候愛惜自己,不能讓別人將自己的真心踩在腳底心下,所以,自從上一次起,我就決定再也不去想以前的事情。你不要再來攪亂我的生活,聽明白了嗎?」
她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周圍有人看熱鬧一樣圍了小半圈,指指點點地看笑話。
她低下頭去,將束起的頭髮放了下來,藉以擋住大半張臉,因為她知道自己哭了,臉頰上有一行涼絲絲的液體在緩緩地向下流動。
她是真的失態了。
說完話後,西陵容朝她匆匆地鞠了一躬,便腳步飛快地離開了現場,身後是木落晴在呼喚著她的名字,只是她沒有去理會,腳步絲毫都沒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