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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見老頭心慈手軟,無奈搖頭說,那就再留這瘋婆娘幾月,到時他再來青牛村,道士沒再多說些什麼,一人走出了村子。
把小月火化後不久,就在離放牛崗百餘米開外的荒地的一土坑中尋到了那群外來人的屍首,村里人無一不好奇這埋在地洞裡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到了這百米開外的土坑中,就連老頭村長也心生疑惑,可解釋不出緣由,不得不把這事歸於道士的神通。
自此事過後,青牛村如往日般安寧,可就在昨夜,小月的小姨深夜在村里唱著歌謠「天惶惶,地蒼蒼,窩頭窩頭出來見見娘……」這聲音如哭訴般,直唱的雞飛狗叫,唱的入眠的人起了床,唱的未眠的人心發慌。
老頭村長年歲高,少覺,聽聞這歌謠的聲,忙不迭的披上衣服走了出來,見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門外站著人,小月的小姨懷中抱著布娃娃,邊搖邊自顧自的唱著,村里人忙聚到老頭家門口,七嘴八舌的說著要不就把這瘋婆娘給殺了,反正天高皇帝遠,死個人就說走丟了,沒人會追查下去。
老頭稍顯踟躕,可村里人逼得緊,連說著這瘋婆娘在村里這麼折騰,非鬧得雞犬不寧,老頭見村里人為了自家,怎麼說都要把這瘋婆娘給攆出村子,要是趕出村還好,可要她自個兒尋了回來,村里人非殺了她不可……老頭讓村里人先別激動,等他把鄉里那道士找來問問。
村里人對那道士的神通深信不疑,一聽要把那道士找來,自然齊點頭,散去各自回了家。不成想老頭帶人來抓小月的小姨到村口去等著道士,卻被我給放跑了,歪打正著就成了這二十來人興師問罪嘍。
聽完這老頭講的,我心中生疑,外來人就算活埋在了放牛崗的地洞中,按常理來說,屍體應該在地洞中才對,怎麼會出現在百米開外的土坑裡?這不像是一場意外,更像是有人蓄意而為,把這禍事強加在了小月身上,我覺得這件事和那道士脫不開關係,可他洗脫了嫌疑,使得村里人信以為真,又為什麼要取了小月的小姨性命不可,難不成她知道些什麼?
我彎腰鞠上一躬,給老頭賠了個不是,說我路過這村子,見一瘋女人受欺負,也不能不管,沒想到給村里添了麻煩。老頭從胸前兜里摸出根煙來,點著抽了口,說小伙子見義勇為是好事兒,可不能啥事兒都管,他說這事兒既然是個誤會,不知者無罪,就不再追究了。
我道了聲謝,問著老頭,能不能帶我去見見那道士?
老頭連嘬了兩口煙,瞥了我眼,叮囑著去倒是能去,不過見了面少說話,言多必失。我忙點頭應著聲,老頭回身讓那二十來人跟他到村口去等著道士,瘋婆娘過會兒再說,那群人面面相覷,低聲私語議論著我,老頭笑說著只是個誤會,叫他們別再過問,村里人見老頭髮話,不敢多言,轉身往村口走去。
到村口時見不知何時早就聚著一堆人,老頭招呼著我跟在他身後,生怕我再惹出什麼亂子來,站了半晌,聽得人群中一人喊了聲,喊道「恁瞧!那不是算命先生嘛!」
眾人聽到這話,紛紛看去,只見一人倒騎驢,看不清長相,那人身下驢子緩步走著,朝村口走來。老頭搭眼見是道士,忙不迭的喊著身旁的幾個村裡的小伙子上前去迎接,幾個小伙子齊聲應了下,一溜小跑著迎著那倒騎驢的道士跑去。
我站在老頭身後看著那幾個小伙子跑近道士,可不成想,幾個小伙子突然大喊起來,喊著「有鬼」,這幾人似是嚇破了膽兒,四散逃竄開來。
老頭見眼前這幕,連忙招著手,讓村裡的人都跟著他去瞧瞧是什麼情況。
我緊跟著老頭跑上前去,臨近那道士時,只嗅得空氣中飄散著濃稠的腥味,我心一驚,這道士怕是……
思慮間,一行人跑至道士身前,一時間驚慌聲,嘔吐聲,有的膽小的嚇得掉頭就跑,我穿過擠在前的人到了前面看去,這道士面目猙獰,呈驚恐狀,似是在死前受到了巨大的驚嚇般,道士的四肢無力的向下垂著,我壯著膽兒,伸手去碰了下道士的手,直覺得這手軟若無骨,心說莫不成就連這道士的四肢骨頭都碾成了粉末?
要是邪祟作怪,絕不會大費周章,把這道士折磨成這副樣子,八成是有人暗中搗鬼,可又有什麼人對這一個道士恨之入骨呢?我在心中細細一想,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小月的小姨,但她現在就是個瘋子,還會下這個毒手嗎?
老頭村長也嚇慌了神兒,連捂著胸口喘了幾口長氣,周圍僅留的大膽的村里人低聲私語著,其中一青年小伙聲響極大,說這道士死於非命,這青牛村是要遭殃了……老頭村長聽得此話,雙目瞪得渾圓,喝聲大罵道「混帳玩意兒!滾回家去,別在這兒造謠!」
小伙被老頭一喝罵,悻悻的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一字。
老頭從兜里摸出了根煙來,叼在嘴邊卻沒有點,兩眼直盯著道士的屍體,束手無策。
這時村民中一男人說著要不然到村里找個高人來破破這事兒,這話一說,大眾村民附聲點頭應和著,老頭見這法子不失為一對策,也點頭應允,老頭對那男人說,既然是他出的主意,就讓他去鄉里找個高人回來給村里做做貢獻。
那男人一聽,忙不迭的搖著頭,推脫著說他娘癱瘓在床,膝下還有一對兒女,眼瞅著到了秋收,家裡那兩畝田的莊稼也要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