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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苦笑道「若有來生,我願投胎轉世,輪迴為豬馬牛羊,無怨無悔!」他緊咬了下牙,雙目一翻,墨黑的血液順口角流淌而下,咽過氣去。
「真是便宜了他!」小影冷聲道,雙眸中殺意漸消,對我說道「去停屍間收一下七魂七魄吧!」
胡來聽我倆說話,從板凳下偷瞄了兩眼見那邪祟成了具死屍,站起身來,忙不迭的湊了過來,笑吟吟道「兩位高人真是通天的道行,幫大河鄉民除害,不如我設宴款待下二位,好酒好菜儘管說,不必吝嗇。」
小影扭過頭去不理睬,胡來瞧見小影冷冰冰,把目光轉向我。
「我倆還有些事兒要辦,至於這酒席就算了,胡鄉長這幾日操勞,不如早點兒休息!」我拒絕道,想來這胡來設宴招待花的都是鄉民的血汗錢,這飯我可張不了口,咽不下肚。
胡來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既然兩位高人有事要忙,那就來日方長,要是再途經大河鄉,一定招待周到。」說完,他徑直走出廣場。
我和小影兩人直奔鄉醫院停屍間而去,醫院門口把守的警察調到了廣場,只剩下黃紅相間的警戒線,整間醫院空無一人,陰森沉寂。
我倆穿過警戒線往院子裡走去,順著路標直到後院一間低矮的平房前,兩扇鏽跡斑斑的鐵門關的嚴實,一根一指粗的鎖鏈纏繞幾圈,一道大鐵鎖垂掛而下,小影上前雙指一點,「咔」一聲,鎖鏈應聲而斷,我忙上前把鎖鏈解下,打開門,襲面而來一股顫骨的寒氣,使人不禁打了個哆嗦。
借著月光向內看去,左右兩側分列著兩排齊整的製冷箱,這製冷箱足有一百來口,嗚嗚工作製冷的聲響發出,涼氣從中冒出,升起陣陣霧氣。
小影環視一圈,手法利落,從腰間摘下一錦囊,這錦囊紅綢金絲,繡工著實了得,其正中之處一八卦太極圖,有若旋轉不止,陰陽交替般,小影把錦囊拋向空中,口中默念道咒,倏的見那錦囊袋口張開,一道光束從中射出,光柱所及之處,清晰可見人影閃動。
「收!」
小影大喝一聲,那光柱之中的人影其形抽搐,錦囊中似是有一股強勁的吸力將這人影朝袋內吸去,小影口中默念一二三四,待數到七時,她伸手掌心面上,那錦囊袋口收緊,落回她的手中。
小影晃了晃手中的錦囊,說道「七魂七魄收齊,看來比預想中的簡單多了!」
我點了下頭,的確比來之前容易的多,可不知怎的,心底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這事不會這樣輕而易舉。
小影見我皺眉不語,緊了緊眉頭,問道「事情辦的順利,難道還有什麼忘記的事兒嗎?」
「我總覺得事沒那麼簡單……」我心中一緊,猛然想起一事,此前在青牛村地洞中的邪祟單是傷了百頭青牛都可幻化千奇百象,讓我和小影兩人險些迷失在幻象中,可這大河鄉的邪祟害了上百人的性命,怎會連小影一劍都抵擋不住,難不成是一替死鬼?
小影聽我一說,也思慮了起來,說道「當時面對那邪祟只覺得它身上邪氣弱,可那會兒殺意攻心,沒去理會,現在想來著實讓人懷疑。」小影蹙著眉頭,忽的一驚道「這邪祟又要害人!」她忙收回錦囊,拉著我往醫院外跑去。
只見警車穿行,警笛齊鳴,我倆不敢遲疑,縱身飛起跟著警車,警車停在一胡同口,見這胡同口,我二人相覷一眼,齊說不好,這胡同就是那指路的男人住的地兒。
我倆落下地,胡來開車也到了現場,見我倆在場,慌張的湊了過來,支吾道「這……兩位高人……那妖怪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有一個?」
這話說得我倆不知從何答起,這時一警察穿著粗氣跑了過來,胡來見那警察過來,不再理會我倆,忙問道「老張,快說說裡面啥情況?」
這警察驚容未定,連連吸了兩口氣,說道「沒人敢往裡去啊!站在門口老遠就能聞到血腥味,估計……」這警察嘆了口氣,「這裡面的人八成活不成了,咱還是等天亮來收屍吧!」
胡來轉頭看向我倆,剛要開口,小影抬手,讓他別出聲,隻身一人往胡同里走去,我怕她一人對付不了那邪祟,趕忙跟了上去,越走,空氣中彌散的血腥氣味越是濃稠,這氣味發腥,令人作嘔。
第26章 白衫男子
把守在門口的警察見老張沒有阻攔我倆,也不做阻撓,往後撤了兩步,把門口讓了出來,往內看去,屋內燒紙的煙氣仍未散盡,縷縷青煙縈盪,血腥味和燒紙的嗆鼻氣味交雜在空氣之中,難聞至極,那老男人平躺在地,皮包骨頭,似是渾身精血被抽空般,向其身旁看去,一偌大的木盆端放,稍走近些,盆內盛滿暗紅血液,這暗紅之中像有何物在不停地涌動般,細細看去,不禁一陣惡寒襲上脊背,那涌動的竟是條條蛆蟲。這蛆蟲不同尋常般大小,條條均有小指粗細,通體殷紅,觸目驚心。
單看這粗如小指的蛆蟲,不會是人為的謀殺,估計是那邪祟得知是這男人多嘴把大河鄉發生的事兒說了出來,邪祟惱怒想要了他的性命,想及此事,我心生愧疚,讓小影無論怎樣都要給這老男人超度一下,他不管怎麼說,都是因我倆招來的殺身之禍。
小影搖頭輕嘆道「我也想幫他超度,只不過這邪祟下手太過陰險,這男人的魂魄都被毀掉了,怕是永世也不得輪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