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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婉兒並不答應,轉頭就要走,可其他人怎麼敢讓她走,死死拉住了她。
張婉兒見走不了,也十分生氣,大聲叫丫鬟和婆子進來,就在這時,一人忽然將張婉給打暈了。
「你瘋了,你打她幹嘛,這下怎麼收場!」
「血!有血!不會是死了吧!」
「現在怎麼辦啊!」
一群人都失了震驚,之後年紀較大的九個女孩子總算鎮靜下來,將張婉和一直張香從後門帶上了馬車。
馬車沒有送他們回家,而是將人送到了小牛山。
一步錯,步步錯,錯誤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到了所有人都無法回頭的地步。
「聽好了,今天的事情一個也不許說出去,張家姐妹早早離開了桃花小築,我們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明白嗎?」
「明白了。」
「這樣、這樣不好吧。」
「那你說怎麼辦才好,我們打了張婉,這件事要是被傳出去,你爹還能升官嗎!」
「那、那現在要怎麼辦?」
「殺了!」
「什麼!我、我不干,我下不了手。」
「誰都不許跑,一人一下,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只要我們大家齊心,咬死了不鬆口,就不會被人發現的!」
最後所有人都妥協了,每個人都拿了一塊大石,狠狠砸在了張香和張婉身上。
十八個人,每個人都動了手。
那幾個年紀大的姑娘還劃花了張婉的臉。
本來只是一群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可是卻在那一刻將心中的邪惡都釋放了出來。
張婉和張香被沒了氣之後,被推到了洞裡,用石頭蓋了起來,她們每個人都是殺人兇手,誰也不敢說,張家問過許多次,可是一點都沒有問出來。
兩個女兒就這麼丟了。
小牛山永遠都是藏污納垢之處,小泉十分害怕,第二天晚上就帶了香燭和紙錢到了她們用石頭將人堆起來的地地方。
她點了半天都沒點著香燭,正在害怕之時,忽然石頭中傳來「嘩啦」一聲響。
一隻布滿血污的手從石頭裡伸了出來。
小泉捂著自己的嘴,躲到一旁,嚇得快死了。
石頭嘩啦啦的被推開,之後張婉如同惡鬼般的臉出現,臉上全是被石塊划過的血痕,渾身都是傷,兩隻手抱著已經沒了氣息的張香,一步步走下小牛山。
滿地血痕。
小泉在一旁,不敢說話,也不敢動,半夜之後才下山,之後大病一場,卻沒有聽到任何消息。
張家沒有消息,就像張婉沒有下山一樣。
而緊跟其後的,是那九個為主的姑娘失蹤,三年過去,連屍骨都沒找到。
這件事似乎已經消失在了時間裡。
直到陳沖的女兒死。
御步聽了,冷著臉沒說話,本來只是道歉就能過去的事情,最後卻填進去這麼多人命。
小泉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狠狠的鬆了口氣,臉色也沒那麼驚慌了。
「寧大師,事情就是這樣,我知道的都說了,再沒有了。」
寧昭數了數,道:「十八個,三年前死了九個,現在死了五個......」
御步打斷她:「現在是四個。」
寧昭道:「不是,是五個,仇二已經死了。」
小泉打了個哆嗦,道:「剩下的三個人,已經沒在京城,早就搬走了,我病好之後,她們就跟著家人搬走了。」
寧昭道:「這三人的生辰八字你知道嗎?」
小泉道:「知道,我們結拜的時候交換過生辰八字。」
她將那三個人的生辰八字寫了出來。
寧昭看了一眼,道:「已經死了,現在就只剩下你一個了。」
小泉忍住眼淚,一句話都不說。
寧昭道:「走吧,去張家看看,今天晚上死了一個,你現在是安全的。」
小泉打了個哆嗦,領著他們往張家走去。
張家如今還在京城,只是早已經不做官了。
三年前兩個女兒丟了之後,他們就已經搬走了,搬到了城外月河附近,宅子修的很大,只是夜晚看著,總是鬼氣森森。
寧昭手裡捏著一張符咒,看著御步敲開了門。
「陰陽司御步,你家老爺在嗎?」
「在,老爺說陰陽司的人來了,就請進,隨意查探,老爺身體不好,不出來接待了。」
寧昭笑了一聲,道:「看來是早有準備了。」
她率先走了進去。
院子裡種著一顆大槐樹,再往裡面走,夜色中,鬼氣森森,除了這一顆槐樹,便沒有任何花木。
走在夾道上,都能聞到燒紙錢的味道。
寧昭站在樹下,往四周看了看,很快就發現了怨氣最重的地方。
一間被鎖起來的空屋子。
門鎖上面掛著鑰匙。
寧昭打開門,沒有急著將手裡的符咒丟出去。
整間屋子都是令人作嘔的氣味,地上慢慢一層污垢,不是血,而是屍油。
屍體黏在地板上,已經腐爛,變成了黏在地板上無法剝離的髒物。
九具骸骨散落在裡面,沒有一滴血,是餓死的。
香案上有兩個牌位,一個是張婉,一個是張香,再往裡面是兩具棺木,一具蓋好,一具沒蓋。
魘沒有跑,從裡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