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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街邊一個閒人路過,心道難道沒了這甜瓜,他兒子就死了嗎?
他便擠進人群,抱著這甜瓜就跑,這位老父親一時愣住,等反應過來時,再去追這閒人,閒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自己兒子的脖子上頓時鮮血淋漓,在瓜蔓上的頭顱也流出鮮血,緊閉著的眼睛裡流出兩行血淚,就此沒了性命。
偷瓜的閒人眼見鬧出了性命,便將甜瓜隨手一拋,扔在草叢之中,自己匯入人群之中,沒了影子。
這人本是路過,來去又快,一時間竟然沒有人看清楚他究竟是誰,再加上當時在街頭看各種雜耍彩戲的人非常多,他這一走,便是滴水入汪洋,找都沒地方找去。
這位父親眼淚直流,將甜瓜撿了回來,之後帶著兒子離開京城,從此再沒有人見過。
寧昭說完,便將這孩子的頭復又放下來,道:「其實這才是甜瓜。」
她將頭再次放到瓜蔓上,大家一看,竟然真的是一顆甜瓜。
顏海忍不住道:「那甜瓜才是人頭?」
他一說話,小孩的屍體連同這一個甜瓜都躍躍欲試起來。
顏海連忙捂住了嘴。
寧昭道:「對,當時這位父親已經用障眼法將頭和甜瓜做了調換,騙那和尚,只等和尚一死,孩子就能起死回生,可誰想到路過一個閒人,竟然將孩子的頭抱走了。」
御步道:「既然這故事後半截你知道,是不是這路過的閒人也沒能善終?」
寧昭點頭:「這人見因為自己順手拿了甜瓜而將孩子殺死,害怕這位父親過來找他報復,就去了求了一道符咒,
之後回到家裡,卻發現自己的孩子脖子上也長著一個甜瓜,哪裡還有頭顱,驚慌之下,用一把柴刀將其砍下,可是這甜瓜滾落在地,赫然又變成了自己孩子的頭顱,
這人嚇得屁滾尿流,跑了出去,卻見到自己丟掉的那個甜瓜出現,他提刀就砍,沒想到砍的竟然是自己的頭,自己將自己砍死了。
之後這閒人也沒有去投胎,一直都在陰陽交界裡呆著,不停的看自己頭上的到底是人頭還是甜瓜。」
御步道:「這父子兩的屍體在這裡,那這以屍養屍的局布下又是為了什麼?」
寧昭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裡少了什麼?」
顏海道:「少了一個甜瓜,不是,一個人頭!」
他說完又往寧昭身邊靠。
寧昭點頭:「做這局的人,為的就是那一顆充滿怨氣的人頭,多年下來,那顆人頭必定是怨氣衝天,現在人頭不見了,估計是已經到了用它的時候了。」
至於是什麼人要用它,寧昭心裡也知道了。
孩子的身體裡,魂魄還在,死的時候正是懵懂年紀,死的也突然,並沒有化作厲鬼,只是執著的想找到自己的頭。
寧昭取出鬼筆,將魂魄勾入了鬼冊之中。
鬼冊之上,登時出現一個無頭小孩,坐在甜瓜藤蔓之中,手抱甜瓜,想將甜瓜放在脖子上,卻接不上去。
鬼冊之上鮮紅的血生出一行字:「翻雲覆雨眼花繚亂,偷天換日目瞪口呆,明知幻術疑心為實,暗作玄機假時亦真。」
四人離開了墓穴,一把火將這些屍體燒了,火在地下蔓延,上面的落龍泉絲毫不受影響,泉水自石孔中穿過,響聲不絕,如同喪鐘。
寧昭和顏海很快就回了京城,蒲安帶著方靜走了,只剩下御步一個人在落龍泉面壁思過。
不過這過也沒思多久,皇帝見陳正俱已經死了,就將御步召了回來。
至于大寶劍,死了老父親,悲痛萬分,之後繼承了萬貫家財,那悲痛就被沖淡了,成天在家裡打算盤,想看看這些錢他要是躺著不動,能用多久。
京城再次恢復平靜,只是街頭忽然多了變幻戲的人,引得眾人紛紛前去圍觀。
端午一過,甜瓜也到了能吃的時候,粽子又還沒吃夠,甜瓜經常和粽子一起擺在桌上,可是寧昭卻不讓身邊的人吃甜瓜。
就連小樹在看店閒暇之餘,種得的甜瓜,寧昭也叫他不要去摘。
平常吃的時候也沒覺得甜瓜有多好吃,可是現在忽然不讓吃了,顏海就饞的直流口水,可是想到那地下丟了一個甜瓜腦袋,萬一吃到了得吐到明年去,只能忍住了。
「為什麼端午是惡月?」顏海看著淅淅瀝瀝的雨,誠心發問,一邊問一邊嚼飴糖。
甜滋滋的味道散發在濕潤的水汽中,連雨水都成了糖水。
端午這一個月都有惡月之稱,不嫁娶,不砌房,不搬家,不砌灶,不建船,人都在家中閒坐。
「因為五月入夏,天氣變熱,但是又多雨水,蚊蟲也多,因此容易滋生瘟病,所以叫惡月。」寧昭沒有嚼糖,喝了一杯。
「沒有下酒菜你幹嘛喝酒?」顏海問。
寧昭道:「閒來無事,想起自己一個孤魂野鬼,無父無母,沒有錢財,孤苦伶仃,住在這破房子裡可憐度日,都沒有人給我燒上一打紙錢,頓時心頭苦澀,忍不住喝上一杯苦酒。」
顏海道:「放屁。」
寧昭道:「放屁也是因為有人聽啊。」
顏海又往嘴裡塞了一塊糖,黏的牙都張不開,老半天才道:「好像真的有瘟疫。」
第404章 慧根
「鬼市街好像病倒了很多人啊,我聽胡大痣說都是一樣的症狀,身上出現銅錢大小的黑斑,多的人滿背都是,痛的要命,挨都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