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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海十分遺憾:「沒有,一部分人看到了,看到了的人都說是神女,一碗水就把那三個病的最嚴重的人治好了。」
寧昭道:「水是好水,人嘛……」
顏海沒有聽出她的話外之音,道:「可是京城裡還有很多不怎麼嚴重的病人,她今天是不是還會出現?你看我去哪裡等比較好?」
寧昭道:「晚上就能見到了。」
顏海道:「可是我晚上……」
寧昭高興道:「你不去?」
顏海:「去,必須得去,怎麼我不去你很高興的樣子?」
寧昭道:「哪裡,一般般高興而已。」
顏海將顏遠山約他晚上去河壩上摸魚的事忘的一乾二淨,焦急等待夜晚的降臨,吃過晚飯,天色完全暗下去,寧昭都沒有動靜,屁股長在了凳子上。
等到烏雲湧現,月亮像被貓爪撓破了一樣,她終於起身了。
「不要說話……也不要打噴嚏。」
顏海含住寧昭給的一片忘身草,突發奇想,忍不住嚼了嚼,一股苦澀之味沖入腦門,除了苦還是苦。
再回味,又還有一點甘甜。
寧昭心道這智障怎麼什麼都吃,只能又給了他一片。
顏海含住,將味道說給寧昭聽。
寧昭道:「這就是人生的滋味,除了苦還是苦,臨死之前回想起來,才有那麼一點留戀,不要說廢話了,走吧。」
她伸手拉住顏海,帶他往那混亂的陰陽交界走去。
不用馬車,只需要跟著寧昭,就能走到那神秘而離奇之處。
走過亂葬崗,水汽漸多,讓衣服也變得沉甸甸起來,夜色變成了灰濛濛的一片,月亮徹底不見,朦朧之光從天地之中湧出來,照亮人的眼睛。
顏海覺得自己好像分成了兩個,身上被冷氣激起了雞皮疙瘩,心裡卻是一把火旺盛的燃燒,抵禦著寒冷的侵襲。
奇形怪狀的黑影從他身邊而過,有的甚至往他身體裡鑽了過去,鬼物以各種可怖的姿態出現在這裡,絲毫沒有保留。
黑暗的河流也出現了,不知道源頭在何處,也許是由各種陰暗之氣所組成,裡面伸著殘肢斷臂,頭顱瞪大眼睛,張開嘴,不甘不願。
明明是喧鬧之景,卻一點聲音也沒有,萬籟俱寂。
寧昭帶著顏海步步往前,在迷霧深處終於停了下來,熟悉的馬車停在那裡,車中人卻站在外面,額頭上被一一張符咒鎮住,動彈不得。
明紂站在一旁,低眉順眼,手中捧著缽盂,不知道她敬的是哪一個天下之主。
顏海看看明紂,又看看缽盂,一時回不過神來。
這就是神女?
這是巫女吧。
寧昭看向馬車:「你的事情辦完了吧。」
「你想要就拿走吧。」馬車裡傳出來乾陽的聲音。
寧昭隨意一伸手,取走了明紂手中的缽盂,這就是玄奘法師的紫金缽。
明紂笑道:「吾主怎麼不看我一眼?」
寧昭冷淡道:「我不看你,就是因為我不想看你,因為你令我厭惡作嘔,愚蠢且自以為是,並且毫無用處,將我給你的機會都用盡了。」
明紂的臉色猛的一下沉了下去。
第407章 陰謀詭計
顏海從來沒有聽寧昭說話這麼難聽過。
寧昭因為永生不死,時間漫長,不管幹什麼事情都有點慢吞吞的,因此有足夠的耐心和包容心,雖然喜歡玩笑損人,但是如此傷人的話真是第一次聽到。
他默默看了一眼神情複雜的明紂,心道寧昭剛見到的明紂的時候,還挺喜歡她,去醉金朝也多,常說明紂的琴聲好,可能是太過失望了吧。
不然就憑明紂一天到晚的搗亂,寧昭也應該像當時殺白長生一樣果斷出手了。
寧昭說完了明紂,又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去看車中人,伸手在他眉心一點,嘆氣:「要你何用啊。」
車中人額頭上的符咒迅速消散,兩眼睜開,迅速消失在陰陽交界之中。
連他那一套「淺薄的經驗」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跑了,大概是怕寧昭打他。
寧昭一隻手托著紫金缽,一隻手拉住顏海,將他帶出了陰陽交界,回到清水街。
天還沒亮。
顏海吐掉口中的忘身草,道:「這是上智丟的那個紫金缽嗎?」
寧昭點頭:「等下再跟你說。」
她將缽盂放在雜草從中,隨後取出鬼冊,在裡面取出來一粒甜瓜籽。
甜瓜籽種在了缽盂之中。
「借陰而生,借陽而育,生!」
缽盂里的甜瓜籽瞬間生根發芽,見風就長,藤蔓從缽盂里攀爬出來,遍布四處,開花結果,長了一個大甜瓜。
顏海和小白一起蹲在甜瓜旁邊,伸手戳了一下,跟真的甜瓜沒區別,滾圓一個,瓜紋密布,散發出一股清甜的香味,仿佛要炸開來。
寧昭取出一把剪刀,「咔嚓」一聲,只見甜瓜離開藤蔓,迅速枯腐爛枯萎,融入泥土之中。
藤蔓焦黃,也歸入了泥土之中。
「好了,以後可以吃甜瓜了,疫病也解除了。」
顏海道:「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昭道:「事情就得從墓穴里丟掉的那一個甜瓜說起,丟的那一個人頭瓜之上,充滿怨氣,明紂將這一顆甜瓜種在陰陽交界,它的根在地下蔓延,將死氣、鬼氣、怨氣帶到京城的甜瓜里,再由人吃下去,越是心中有鬼,就越會將怨氣聚集在一起,越病越重,我剛才用刣人種瓜術將其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