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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步皺眉:「這和陰陽司有何關係?」
言分秋道:「原本是沒關係,可是那採花賊卻堅持要見您,說自己是冤枉的,必須見了您才能分辨清楚。」
顏海好奇的看向御步,道:「你還有這種本事?連人是不是採花賊都能辨認出來?」
他說著,忽然靠近寧昭,耳語一句:「他好大的本錢。」
寧昭道:「白長的,毫無用處。」
這耳語沒逃過御步的耳朵,頓時窘迫的耳根都發紅了,將那一張冷臉瞬間板了起來,冷冷瞪了顏海一眼:「你們說什麼?」
顏海連忙道:「沒有沒有,我們想去見識一下採花賊。」
御步又冷眼看向寧昭。
寧昭道:「哈哈哈,今天天氣不錯啊。」
言分秋皺眉看一眼外面的似火驕陽,熱的從心裡往外面冒火,心道這也能叫不錯?
等到太陽落山,天邊一片火燒雲,御步才領著顏海和寧昭去了大牢。
監牢陰森晦暗,散發著難聞的腐臭之氣,是食物、傷口、老鼠、熱意夾雜在一起,所散發出來的氣味。
御步的白衣在這裡格格不入,哪怕地上已經打掃的很乾淨了,可是依舊有氣味沉在了他的衣服上。
牢籠之中,死氣沉沉,有罪之人躺在地上,面目可憎,鬼魂也夾雜其中,對著顏海垂涎欲滴。
顏海毫不知情,好奇的四處張望。
領著御步的獄卒在前面小心翼翼的領著他們三人,因為御步臉色不好,他也不敢發話,等到了那採花大盜所在的牢籠,人還沒見到,先聽到了一陣張狂的笑聲。
「這男女之情,是天道自然,要是照你們說要保持童子之身,那廟裡的和尚怎麼沒活個千年百年,還有宮裡的太監,那可是真正的童子,怎麼也沒見人長生啊,正所謂生我之門死我戶,看的破時忍不住嘛。」
有人道:「嘿嘿,那倒是,書里說的這些什麼狗屁規矩,那都是放屁,痛快了最好。」
那人又道:「所以說詩有雲,黑髮難留,朱顏易改,人生不比青松,悔殺少年不樂,風流院,放逐衰翁,世間真樂地,算來算去,還得房中!」
「可惜我們被關在這裡,還講什麼痛快。」
「就是,不得自由啊。」
「那你穿門入戶,有沒有看到那些大戶人家的女子,有沒有風趣?」
那張狂的聲音又道:「最沒風趣,行房跟受罪一樣,還不如三籠胡同,所以我才說我冤枉,這事情絕不是我乾的嘛,要做個倒澆蠟燭都不……」
「住口!」御步冷臉喝止他的滿口荒唐,望向其他囚犯,「你們還聽的這麼高興,他口中的女子可能是你們的母親、女兒、妻子!女子以血為乳,就哺育了你們這些畜生嗎!」
見了御步忽然冒出來的那張冷臉,眾人立刻噤聲。
寧昭獰笑一聲,陰沉沉道:「既然是畜生,殺了吧。」
她一出現,這些人齊齊打了個哆嗦。
「喲,這不是御步大人嘛,我可聽過您不少傳聞,聽說您三人大被同眠,後庭花開,你來我往,我看假不了,不然能……」這說話的人一臉奸臣相,眼睛在三人臉上來回的看,手指極長,朝著御步作揖。
御步氣極反笑,對那獄卒道:「帶出來,我要用刑。」
他在唯一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下,冷笑連連,臉上冷酷的神情和滿強的刑具十分相配,很有做酷吏的天賦。
尤其是身邊還站著兩個打手,一個一臉好奇,躍躍欲試,想將牆上的刑具都試一遍,一個面目慘白,滿臉獰笑,戲文里的大反派也沒有這麼壞。
這口出狂言的採花賊心裡害怕,但是臉上表情卻十分硬挺。
御步將牆上的刑具指給顏海看:「笞杖、鞭撲、枷項、宮刑、刖刑、割鼻、梳洗、剝皮,你想要試試哪一樣?」
顏海道:「什麼是梳洗?給他洗澡?」
御步點頭:「用滾水先給他洗個澡,然後用鐵梳在他身上慢慢洗刷,循環往復,直到皮肉盡去為止。」
顏海自己先打了個哆嗦。
採花賊聽的腿都軟了,再一看御步那滿臉冷氣,心道這御大人看來是個狠角色,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還是先求饒。
他這邊求饒,御步卻仿佛沒聽見似的,等著顏海挑揀。
顏海在牆上挑來挑去,最後挑了根棍,道:「什麼後庭花開,先給你試試。」
顏海其實從頭到尾都沒聽太明白,他只知道這人說的不是好話,但是什麼澆蠟燭一類就是似懂非懂了,因此隨口一說。
哪裡知道他這隨口一說才最嚇人,採花賊看著手腕粗的棍子,頓時眼冒金星,大叫道:「府尹大人救命啊,屈打成招啦!」
府尹大人來的時候,採花賊已經屁股開花紅艷艷了。
不僅如此,還看到御步讓人端了清水來仔細洗手,旁邊兩人開了一桌全羊宴,一個面目猥瑣,臉上一粒大痣的人忙前忙後。
這情形實在太過詭異,以至於他退後一步,確認了一下這是不是自己的地盤。
「真是御大人啊,這、這是唱的哪一出啊。」府尹又上前一步。
採花賊見了救星似的哀嚎一聲:「大人,救我……」
府尹道:「你不是說我要屈殺你,叫陰陽司的御大人來救命嗎?」
採花賊眼淚直流,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