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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海道:「我還沒遇到喜歡的。」
顏父一看他有所鬆動的樣子,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你看顏妍怎麼樣,雖然也姓顏,可是這關係已經遠的挨不上了,就是個掛名的親戚,又知根知底的。」
顏海立刻想起來顏妍把妹妹個害死了,還做成了泥人就不寒而慄,心道以後要是成了親,兩個人有了口角,她搞不好會做個大號的泥人把自己塞進去,還是免了。
「我不喜歡她那樣的。」
顏父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跟你一樣活潑熱鬧一點的?」
顏海道:「不喜歡,都跟我一樣了我幹嘛不跟自己過,還要找個人添麻煩,再說了,兩個人都活潑,那不是褲衩子都得打飛了!」
顏父將躥出來的火氣壓了回去,畢竟要是將顏海給打傷了,回頭心疼的還是自己。
「那你想找個什麼樣的?」
顏海道:「我喜歡漂亮的。」
顏父心道那這好辦,將手一揮,小福立刻將一本冊子拿了過來,這上面都是京城裡沒有說親的姑娘,畫像家室清清楚楚,媒婆手裡都有一本,一般人不給看。
顏海拿在手裡一看,驚嘆道:「厲害啊,這不是朱梅嗎,哪有這麼好看,這畫師的眼睛不行啊,朱梅那兩個胳膊,一看就有勁的很,怎麼可能這麼纖細。」
還好現在是在自己家裡,不然顏父想把他這張嘴給縫上。
顏海翻完了,忽然好奇道:「有姑娘的,有我們的嗎?」
顏父道:「自然是配套的。」
顏海立刻表示要看,小福早有準備,雙手奉上。
「我靠,這上面竟然還有我!」顏海看到自己的畫像,嚇了一跳。
顏海跟浪子似的不著家,這畫像畫的就有點不像了,大概是照著顏遠山畫的,倒是跟顏遠山有點掛像。
上面用斗大的字寫著「顏氏茶行」四個字。
其他的一概沒有。
再一翻,就是御步的,畫的那叫一個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在畫裡也冷冷的瞪著顏海。
上面也是斗大的字寫著「陰陽司司長」五個字。
其他的一概沒有。
顏海樂的呵呵直笑,再一翻,就翻到寧昭上面去了。
這些媒婆會不會太敬業了,她都不是活人,還給她畫上去了。
畫也畫的模糊,畫了個仙風道骨的樣子,大概是不知道怎麼介紹寧昭比較好,上面寫著無父無母,家財不明,優點竟然是在京城有一個山頭。
這山頭誰敢去住!
買這山頭的錢都只夠吃頓羊肉的!
說寧昭貧窮也不用說的這麼委婉吧。
顏父看著他先是盯著御步的畫像樂呵了一陣,然後又盯著寧昭的畫像又樂呵了一陣,一顆心只差沒沉到海底去。
「小海啊,你別看這個,你看看小姑娘的,你看哪個你喜歡?」
顏海將書一合:「小孩才做選擇,我全都要。」
當天顏海被剝奪了一整年的零花錢,荷包里一文錢都沒剩下。
直到三月初三上巳節那天,這群小伙子們才再次活泛起來。
顏遠山找了輛馬車,帶著一馬車的東西,呼朋喚友,去青雲觀下面那一條山泉水下面踏青。
顏海、寧昭、御步、胡大痣、閔行自然也在邀請之中。
這種踏青,那是文人墨客的最愛,仿佛天底下所有的節日都是專門為了這些騷客所做,過年作詩、元宵節作詩、龍抬頭作詩、上巳節還是作詩,跟逢年過節必吃餃子的狂徒有的一拼。
一到作詩的時候,閔行就一個頭兩個大。
因為顏海堂而皇之的作弊,將宣紙交給閔行:「你把我們三個的都寫了。」
顏遠山道:「還有我的。」
胡大痣作為小廝,不用寫詩,跟小福一起偷懶去了。
寧昭看著這些書生還要做什麼曲水流觴,樣子做的十足,可是這才學卻很一般。
這些人都是閔行的同窗,因為閔行這個書實在是讀的太久,已經熬走了好幾任學生,同窗回家的回家,高中的高中,當然也有跟他一樣一直在讀的,不過都沒他這麼倒霉。
十來個書生說說笑笑,忽然比了起來。
「我的詩做的好。」
「詩做的好也沒什麼用,我就不一樣了,我是對子王。」
「會對對子算什麼,考試又不考這個,我的文章做的好。」
一群人比來比去,也都是稀鬆平常,比不出什麼高低來,於是想在顏海和顏遠山身上找點優越感。
「顏少爺,遠山,你有沒有什麼長處?」
顏遠山道:「沒什麼長處,就是有錢。」
顏海道:「我比他還有錢。」
眾書生頓時無語。
御步自然不會參加這種幼稚的事情,他在聽寧昭胡說八道,說自己是觀音,御步和顏海是金童玉女。
正說著,忽然一個十分靦腆的書生小心翼翼走了過來,道:「御大人,寧大人,我能不能跟你們說說話?」
寧昭道:「坐。」
這書生小心坐下,對著閔行笑了笑。
閔行道:「魏理,好長時間不見你了,你不是在等選官嗎?」
魏理點頭,但是心思顯然不在這上面,對寧昭道:「寧大師,人有沒有前世啊?」
寧昭道:「沒有。」
魏理道:「啊,人死了不是會去投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