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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海一巴掌有氣無力的打在她頭上,道:「你又騙我,什麼閻羅殿,還想做我爹的兒子,我爹再生一個也不會過繼你。」
寧昭道:「清醒了。」
顏海捂著頭,道:「幾個小毛賊!搶錢回去算了!竟然要我把我活埋了,不行,我一定要去報官。」
寧昭道:「報官就不必了,打你的四個人把魂魄嚇丟了,明天就會喪命,現在先回你家去把衣服換了。」
她要凍死了。
顏海也冷,哆哆嗦嗦的站起來,道:「你這是順道把我的仇也報了啊,去你家吧,我這麼回去我的老父親非當場去世不可。」
寧昭去他家吃宵夜的希望破滅,頓時精神萎靡,連背都駝了。
她看著顏海走在前面,夜雨之中,顏海身上如同一輿圖,金色的血浮在他的皮膚下,是輿圖中的河流,匯入心口。
寧昭的目光陰暗下去,上前一步攬住他的肩膀,給他護住身上的兩把火。
點石成金,點到她的人身上了,這個閒事,她非管不可。
顏海到了寧昭家,穿了寧昭的衣服,道:「別睡了,快天亮了,我們出去吃,為了答謝你的救命之恩,我請。」
寧昭把帕子丟給他擦頭髮,道:「說吧,出什麼事了。」
顏海邊擦頭髮,邊道:「我今天晚上帶著小福,準備喊你去醉今朝玩,還沒到你家,就看到王近鬼鬼祟祟的坐著馬車出城,我一看他就是不干好事的樣子,就跟了上去,你說我是不是很英勇。」
寧昭道:「如果你這樣的人多一點,這些賊也就不愁眉飯吃了。」
顏海乾笑一聲,道:「我跟到普陀寺山下,王近就停了,讓車夫也離開,一個人在馬車裡喊救命,說他不想死,請大師救救他,你說奇怪不奇怪。」
寧昭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點石成金總要付出代價,倒是你,大半夜的尾隨在他身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他有什麼企圖。」
顏海道:「切,我聽他哭的慘,活像是要招出鬼來,心裡發毛,就跟小福往回走,不知道為什麼,我跟小福就走散了,而且走來走去,都沒找到路,你說嚇人不嚇人。」
寧昭道:「是鬼打牆,你撒泡童子尿就破了。」
顏海頓時羞澀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就這麼幹了,沒想到鬼沒害著我,倒是被幾個小毛賊害了,要不是你來的快,就要破費了。」
寧昭道:「破費什麼?」
顏海道:「我死了你不得意思一下?」
寧昭道:「你想多了。」
顏海對她的無情無義習以為常,一聲雞叫聲,連忙道:「走,出去吃飯,我要餓死了。」
兩個人在路邊點了兩大碗混沌和一打油條,還加上豆腐腦。
還沒開吃,顏海就看到胡大痣探頭探腦的在一旁。
他不嫌棄胡大痣,道:「過來一起吃,說點新鮮事給我聽聽。」
胡大痣往嘴裡塞油條,道:「顏少爺,這新鮮事還跟你有關係,王近昨天下半夜病的要死了,在家裡差不多把全城的大夫都叫去了。」
顏海道:「啊?」
寧昭道:「你沒看你周圍吃早飯的都背著藥箱子嗎?」
顏海看了一眼,還真是,道:「我看沒一個救的了他的命,大痣得了他的金子都病了一場,他自己肯定估計要完蛋了。」
胡大痣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怎麼只有我的金子變成爛泥了,其他人的都好好的。」
寧昭道:「說明你有福澤,這種東西留在身邊越久,損傷越大。」
胡大痣道:「我窮成這樣,哪裡來的福澤。」
寧昭不說話了,三個人吃的乾乾淨淨,還加了一籠包子。
顏海剛想說記帳,寧昭擋住他,道:「我請。」
她彎腰撿起一粒小石子,握住顏海的手指,在這石頭上點了一下。
點石成金。
顏海看著自己手下誕生的那一粒黃金,不敢置信的拿起自己的手,道:「我這是......」
寧昭道:「高人看上你了。」
胡大痣驚的從凳子上掉了下去,道:「顏少爺,要不要去普陀寺跑一趟。」
顏海面如死灰,帶著哭腔,抱住寧昭的胳膊,道:「救我。」
寧昭笑了笑,不說能救,也不說不能救,道:「我們去看看王近,大痣,你去普陀寺,取一枝桑葉來。」
胡大痣為難道:「可是這時節哪裡有桑葉?」
寧昭道:「有枝,折一根來也可以。」
胡大痣應聲去了,只留下顏海兩腿發軟,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王近,還不想著我。」
寧昭道:「誰讓你這麼好奇,走吧。」
顏海看她神色輕鬆自在,沒有一絲擔憂,稍微放下心來,將桌上的金石子收了,跟店家說了一聲掛帳,跟著寧昭離開了。
金碧輝煌的王家,顯得有點蕭條。
開門的人看了一眼顏海,道:「顏少爺?您這是?」
寧昭道:「我能治王近的病,快去通報吧。」
開門的人連忙把他們兩個請了進去,將他們帶到了王近屋外。
裡面是看著滲人的一幕。
王近斷斷續續的哭聲和哀痛聲傳出來:「爹、我還不想死,救救我,快救救我,去請大師來救命啊......」
大師,究竟是哪個大師能救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