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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海道:「什麼?」
胡大痣看了一眼謝三兒,道:「顏少爺,你問問他,他是這個鎮上的人,肯定知道。」
謝三兒同樣疑惑道:「我不知道,不過去年發生過一次十分大的洪水,很多地方都決堤了,死了不少人,後來請了很多和尚來做法,雨就停了。」
寧昭嘆了口氣,覺得帶著顏海和胡大痣是在是個錯誤,這麼明顯的事情都看不出來,唉聲嘆氣道:「這是一種邪法,天災人禍沒辦法的時候,就會有人用這種辦法,這十二個孩子,就是因為去年的洪水死的。」
顏海道:「啊?瘋了吧,孩子為了洪水死的!」
寧昭道:「這叫做塞豆窿,洪水泛濫,河堤決堤,就會有人將童男童女,塞入橋樑或者堤壩的洞窟里,祭祀鬼神,平息水患。」
顏海道:「不、不是吧,這麼殘忍!我在京城從來沒有聽說過,簡直喪心病狂!」
而且這小城鎮裡的大人似乎都知道,只有這些孩子還不知情。
就連謝三兒也是第一次聽到,震驚的看著河中,道:「這裡原來確實有一座十二孔橋。」
顏海道:「那這個橋修不好,是不是跟著十二個孩子有關,一定是的,這十二個孩子活活死在橋裡面,被水沖的只剩下骨頭了,他們肯定沒有去投胎,還在河裡徘徊。」
胡大痣打了個哆嗦,往後面退了幾步,站到寧昭後面,道:「寧少爺,我們還是快點趕路吧,不要多管閒事了。」
寧昭道:「大痣說的對。」
顏海愣了片刻,道:「不是,真不管?十二個孩子啊!」
寧昭道:「他們的魂魄不在這裡,橋修不起來,也跟這十二個孩子沒關係,走。」
謝三兒不知道寧昭是什麼人,十分佩服的看著她,跟了上去。
到了晚上,顏海左等右等沒有等來謝三兒。
「怎麼回事,這謝三兒不會是害怕吧!」
胡大痣也害怕,連忙道:「我們還是原路返回吧。」
寧昭道:「他死了。」
顏海道:「死了?你不是說三天嗎?怎麼今天就死了?」
寧昭點頭。
顏海看她一臉的淡然,心裡氣的翻山倒海,道:「你也太冷酷無情了!」
寧昭詫異道:「我哪裡冷酷無情了,他投個更好的胎......等等,他的魂魄被人拘了。」
顏海:「???」
魂被人拘了!
提前死了就算了,怎麼還讓人把魂給拘了!
寧昭道:「走,去河邊看看。」
胡大痣道:「寧少爺,你不是不願意多管閒事嗎?」
寧昭道:「這孩子吃了我們兩頓飯,不能算管閒事,走吧,去看看。」
三個人不打燈籠,摸黑去了河邊,河邊沒有人,只有滿地的紙錢香灰,還有血腥味。
顯然是剛剛請人來做了法事。
不陰森,只是滲人。
顏海道:「寧昭?三兒在這裡嗎?」
話音未落,水中忽然翻騰一聲,寧昭立刻沖了上去,一手將裡面的東西提了出來,摔在了岸上。
一條有七八歲孩子那麼大的黑色鲶魚在地上翻滾,口中死死咬著一具殘缺的屍體。
沒有頭,手掌腳掌都被切掉,身上是黑色的衣服,被繩索捆緊。
露出來的胳膊上碗口大的疤痕。
「是謝三兒!」
顏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寧昭道:「對面還有一具女童子。」
隨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河岸對面一片漆黑,完成一半的橋樑樑柱之下,一具一模一樣的屍體插在泥土之中。
第98章 橋3
紅色的衣服,五花大綁,沒有頭,沒有手掌和腳掌,在黑暗中筆直。
胡大痣哆哆嗦嗦,道:「寧少爺,這到底是什麼人幹的,這條鲶魚又是怎麼回事?」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鲶魚,說是妖怪都有人相信。
寧昭道:「鲶魚吃腐肉,那十二個孩子的腐肉它吃了,為了再次吃到,才一直阻撓修橋的事情。」
顏海道:「那謝三兒呢,還有你說對面還有一個,是這些人拿來給這條鲶魚吃的?」
寧昭道:「不是,這是打生樁。」
顏海更加摸不著頭腦,道:「這又是什麼東西?」
寧昭道:「也是一種流傳的邪術,如果有橋樑一直不能完成,就會認為是觸犯了神靈,要用一男一女兩個童子作為活樁,打入河流兩岸,祭祀神靈。」
胡大痣小聲道:「那怎麼把屍體弄成這個樣子?」
寧昭道:「樁,就是這樣的。」
顏海和胡大痣一時間無話可說,這鎮子很小,人卻都十分詭異,十二個童子死了,也沒有人覺得可怕,而謝三兒這兩個童子,也沒有見到有人出面。
似乎他們都覺得這樣的祭祀才是正常的,如果沒有祭祀神靈,生活才真的過不下去。
半晌,顏海才道:「那他的魂魄呢?」
寧昭道:「在小三指到的那座山里,走吧,我們去看看。」
胡大痣想問自己可不可以在客棧等,可是寧昭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大步流星的走了。
謝三兒白天指過那座山,山腳下確實被圍著,有幾個和尚還有官府的人守在那裡,晚上的時候,沒有人守著,但是路還是被攔住了。
寧昭直接翻了過去,一邊翻一邊道:「幾個假和尚,事還鬧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