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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步點頭,讓人抬著御柳,連夜往回趕。
他沒回頭,沒看到寧昭勾著一條黑線,把御柳的魂魄勾了出來,黑乎乎一團,養在了水中。
顏海是個睜眼瞎,只覺得忽然一陣涼颼颼陰惻惻,靠在寧昭身邊,道:「我們回去吧。」
寧昭道:「嗯,走吧。」
回的時候,御步和御柳一亮馬車,顏海和寧昭坐了一輛,算上駕車的六個人,還有四個擠在一起。
不過這是個大漢毫無怨言,反而對這種安排十分滿意。
跟御步坐一起他們想都不敢想,可是跟寧昭坐一起,他們也有一點害怕。
寧昭低聲問顏海:「我跟御大人這算是熟還是不熟,要是他們家報喪我是去還是不去?要是去,奠儀拿多少合適?」
顏海道:「你是他們家的恩人,肯定會來跟你報喪,搞不好還是御步親自來,你至少得拿個二十兩吧。」
寧昭緊張道:「你看我要是不拿銀子去,會不會被趕出來?」
顏海道:「不至於,不過有損你的高人形象就是了。」
寧昭對自己的形象不太放在心上,但是又覺得還是應該拿點銀子,她現在是在做活人,要守活人的規矩。
可是二十兩銀子她又沒有,早知道問御步要點銀子好了。
她胡思亂想一通,顏海已經睡著了。
天亮時,馬車分開,御步讓人把寧昭和顏海送回去,帶著御柳的那一輛馬車,直接進了御家的大宅,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寧昭胡吃海喝了兩天,把劉樹送來的油炸青鱗子吃的乾乾淨淨。
她正在院子裡逗貓曬太陽,往門口看了一眼,道:「進來,門沒鎖。」
門被推開,露出小樹那張愁眉苦臉的臉。
「寧公子,爹讓我拿來給你。」
白貓比寧昭還快,喵的一聲沖了上去,圍著裝魚的罈子叫。
寧昭上前拿了,道:「不用送的這麼勤,讓你爹忙你的吧,空罈子你拿回去。」
小樹應了一聲,抱起空罈子,蚊子似的哼了一句:「謝謝。」
寧昭聽力超群,聽的清清楚楚,道:「你要是謝我,山裡有什麼好吃的就給我送一份,你什麼時候忘記這件事了,就不用送了。」
小樹連忙點頭,轉身離開。
寧昭看著他越來越瘦的背影,嘆了口氣,心道人真是複雜,事情都已經解決了,為什麼心裡負擔還是這麼重?
她不明白,小白自然更不明白,只會圍著她的腿轉圈,嬌聲嬌氣的要魚吃。
寧昭逗了兩下,損失頗大,生氣的把小白趕跑了,自己坐下來慢慢吃魚。
外面顏海和御步一起到了。
寧昭看了御步一眼,心裡咯噔一下,二十兩銀子還沒有籌到,不行只能去顏海那裡借一點了。
御步依舊是彬彬有禮,只是整個人顯得十分憔悴,臉色蒼白,身上的白色長袍有了褶皺。
他勉強朝寧昭笑了笑,道:「寧公子。」
寧昭道:「請坐。」
顏海率先坐下,在寧昭耳邊道:「沒辦喪事。」
寧昭頓時鬆了口氣,道:「御大人,你們查出什麼線索來了嗎?」
御步道:「沒有,棺已經合了,家裡準備秘不發喪,免得打草驚蛇,今天是專程來請你幫忙的,我父親母親都病倒了,不能親自來,請你見諒。」
寧昭道:「沒事,我也沒要見他們。」
顏海瞪了她一眼,在她耳邊低聲道:「這是看重你的意思,你說什麼呢。」
寧昭自己沒父母,自然不知道這一茬,連忙道:「你們一點線索也沒有?」
御步搖頭。
這麼大的仇,平常交往之中總會留下蛛絲馬跡,御步家又不是普通人,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查不出來。
寧昭有些奇怪。
御步道:「這件事只能請你幫忙,這是父親給的,辛苦你了。」
他取出一個荷包放在寧昭手上。
寧昭打開看了一眼,裡面全是一錢重一個的銀小魚兒,一尾一尾,是專門打了給孩子們的零花錢,一次一個,好玩的很。
因為要額外出功夫,所以價格要高出一倍,而且只是有錢也打不到,這是官家的手藝,市面上有不少人收。
這麼一袋子,可真不少。
顏海立刻掏了幾個,再把自己身上的散碎銀兩放了進去。
外面這些匠人,打一粒瓜子都費勁,更別提這種鱗片整整齊齊的小魚兒了。
寧昭十分高興,認為可以高價賣給顏海,把奠儀湊出來,臉上剛露出一點笑容,就被顏海擰了一把。
「寧昭,你看御大人這麼傷心,你就幫幫他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這麼笑不合適。
寧昭連忙收起錢,道:「我本來是想讓你們自己查,能查出來最好,畢竟我這個辦法有損人和,你們查不出來,那也只能用我的辦法了。」
御步道:「如果上天有責罰,就責罰我一個人,我弟弟生性柔順,我絕不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寧昭點頭,道:「現在天色還早,我們出去吃飯,然後去月河,等到晚上,自然就會有線索了。」
吃過飯,三個人快馬去了月河,在那天夜裡打撈御柳的地方停了下來,等到晚上,河少無風起浪,河中有了動靜。
第39章 失蹤的人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