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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遠……找不到……她的……呵,呵呵呵……」仿佛林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難道?
難道!
我帶著驚恐走到井口前蹲下,探頭望著井下幽黑的潭水。
黑若芝麻的水面,什麼都看不見。
即使看見了,也只是看見一具屍體了吧?
如果許聞心真的被拋入井裡,那肯定也九死一生……
「這個該死的混蛋。」
我掉轉頭,憤怒地打算再去審問林雲,可是一轉身,卻發現人不見了。
林雲消失了!
「操!」
我愣了一下,隨後馬上往前跑去,四處尋找了起來。
找遍了整個院落、房屋,卻空無一人!
這下不僅是許聞心消失不見了,連林雲也是如此,就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
「媽的,操、操,操!」
我爆了好幾聲粗口之後,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如同魂飛魄散了一般,沒了精氣神。
許聞心如果真的被扔下井裡,那是我的失責……自己沒能保護好她。
其次,讓林雲在自己眼皮底下逃掉,更是我的失算。
這一切,就好比如大意失了荊州。
沉默。
無盡的沉默。
蟲鳴的聲音陪伴著孤獨的我,過去了一整夜。
天亮時,公雞打鳴了,我才回過神來,呆呆的站起身來,然後看著刺眼的陽光從東邊照射過來,抬手擋了擋,而後邁步往門口外走去。
走出了這戶房屋外面,看著寂靜空無一人的走道,彷徨了一會兒,然後向著葫蘆山莊高處走去。
葫蘆山莊,其實就是建在一座山上,山體形如一隻葫蘆,故而才得此名。
從山腰,走到了山頂,再往前,是一條被封鎖的梯路。
說是被封鎖也不盡然,其實是被山上傾瀉下來的一大堆泥石給攔住了去路,故而此路不通,等於封鎖。
回首望去,一座座屋舍排列而去的景象落入眼中,霧氣瀰漫著天空,猶如人間仙境一般,令人嚮往。
只是放眼而去,三分屋舍,七分山野,不見人煙。
村民都好像消失了,那些像我一樣的外來者也好像都藏起來了。
除了自己,一個人都見不著。
這不是正常現象。
村子裡的人都去哪了?那些和我一樣的外來人又去哪了?
「等等,好像今天是彭先生追悼會舉行的日子,那麼這麼說來,所有人都去參加追悼會了?只剩自己在這發呆?」
想到這裡,我再次放眼望去,試圖尋找追悼會在何處舉行,可是入目的不是建築,就是樹木,根本見不到任何人類蹤跡的身影。
那封訃告上只說追悼會在葫蘆山莊舉行,卻沒有告訴具體的位置,這讓我感到迷茫了起來,就好像是有了目標,但是無從下手,不知道從哪下手。
我再次陷入了沉默。
自己現在好像一個傻子。
雖然站得高,看得遠……
可是,有毛用?
就在此時,我突然視線一轉,看見了村子裡的走道上,有一個穿著灰色大衣,戴著一頂黑色禮帽的人在走動。
狗日的,終於看見人影了!
我馬上激動的邁動步伐,蹭蹭蹭的朝著那人所在的方位跑了過去。
好在對方不緊不慢,自己不用一會兒就追趕上去了。
「請問,您也是來參加彭先生的追悼會的嗎?」我來到對方身旁,喘著粗氣問了一句。
那穿著灰色大衣的人慢慢轉過頭來,只見對方戴著一副墨鏡,從容貌上來看,應該是個四十歲左右的老男人了。
他點了點頭,回答:「是的。」
「哈哈,巧了,我也是。你是不是現在就要去參加追悼會?」我套近乎的走到了對方身邊,笑呵呵的問道。
雖然表面上嘻嘻哈哈,但其實我打心底是謹慎的。
要知道,來參加彭先生的追悼會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是的。」
墨鏡老男人再次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一個字的廢話。
這就叫,惜字如金?
我笑了笑,說道:「正好咱們都順路,不介意我跟著你一起吧?」
「哦。」
墨鏡老男人沒有再說話,繼續不緊不慢的向前走了起來。
讓我有些難受的是,他走得實在是太慢了一些,就好像是散步一樣,他比散步的人走得還要慢。
不過自己也不好意思催人家走快點,畢竟自己也是為了讓人家帶個路才跟著別人的,人在屋檐下,哪還有這麼多要求?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他走。
就這樣,我們走出了村子外,然後向著一條周圍遍布一顆顆盤根老樹,一路都是樹蔭的小路走去。
走到了盡頭,看見了一座木屋房子。
有意思的是,這座房子居然搭建在一顆樹上,那顆樹也是夠粗,夠大,乍一看就感覺有幾百年的樹齡,一座房子搭在它的身上都綽綽有餘。
墨鏡老男人來到了這顆樹下,先是雙手合十虔誠的拜了拜,然後便向著搭建在樹根旁邊,通向上方的木屋房子的樓梯走了上去。
我馬上照著他做的,拜了拜大樹,然後也跟著走了上去。
墨鏡老男人上到了樹上,打開了那扇房子的木門,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