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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國字臉男子看到了眼前一片血色的腳印的時候,雙手捧著那個小人兒,更加賣力的自言自語了起來:「祖師爺啊,一定要保護俺啊,俺只是借過借過,不想招惹是非。阿彌陀佛,百無禁忌……」
不斷的念叨著祖師爺,可是,這個莫須有的信念,真的有用嗎?我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而後,兩人又繼續往前走了幾分鐘。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我倆上前去查探了一下,卻發現對方早已氣息全無。
又檢查了一下死因,發現對方是流血過多,導致失血嚴重,致死。
「這個傢伙是中邪了吧?哪有人會這樣不要命的自殘!」國字臉男子一臉驚悚狀,他拎起那個死者的一隻手臂看了一下,各種恐怖的傷痕讓人看上一眼便不禁頭皮發麻。
我也感到了不可思議,哪有人會這麼傻?居然讓自己流血致死。
隨即又繼續在死者的身上檢查了一遍,最後得出的結論還是一樣,此人的確是流血過多而死,並非其他死法,至於流血是他本人自己所為,還是他人所為,就不得而知了。
「這裡也太邪門了,幸好俺有一身正氣護體,再有祖師爺法力加持,根本不怕邪靈侵身。你們聽好了,管你們是鬼神還是邪靈,都別想靠近俺,否則後果自負……」國字臉男子雙手合十,抬頭挺胸,強裝鎮定的對著四周空氣吼道。
這時,我在死者的胸口裡面,翻出來了一張黑白色的照片,照片上面,是這位死者和他的妻子,以及一個小女兒的合照。
從照片的質量和畫風、以及人物來看,應該不是當代的照片,至少是十多年前的照片。
「隨身攜帶照片的人,要麼是出門在外,遠走他鄉,思念家鄉的異鄉人;要麼就是故人已逝,懷念過去,留著照片想念時取出來看的重情重義者;總而言之,但非是有情有義的人,絕不會把一張合照隨時隨地的帶在身上。」
我沉下心來,思索了半天后,將照片重新放回了死者的胸口內部,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走了,那就安心的走吧,但願這世間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好留念的。」
國字臉男子滿臉詫異的看著我,說:「俺只見過算命先生跟死人說話,你咋也跟死人說上話了呢?」
「呵,你到現在還不曉得嗎?我這個人就是特別喜歡跟死人說話,要不怎麼會一直跟你說話呢?」我起了身,用一種見鬼的眼神掃了他一眼,然後邁步繼續往前走了起來。
「啊?……同行兒,等等俺!」
國字臉男子跑步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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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兒,你叫什麼名字啊?」國字臉男子第一次詢問起我的名字來。
「你呢?」
我瞅了他一眼,「哪有不自報家門,反而跑去問別人家門的?」
「哈哈,俺啊,俺其實無名無姓,只知道生下來就住在少林寺里,跟著方丈練武功,直到那個少林寺關門大吉了,師傅過來把俺領走,從那時候開始,自己就是一位摸金校尉了,為了混口飯吃,常年走南闖北,師傅喊俺為田間,但這又不是俺的名字,師傅只說這是俺的盜名,俺們摸金校尉這一行,大家都有這麼一個道可道的名字。」
「盜名?」
我瞪著他:「還說自己不是盜墓賊,連盜名都取上了。」
「盜字的含義有很種,但你非要說俺是盜墓賊,那俺也沒辦法,只能對你點點頭,再對你笑一笑,然後回復一句,俺是一名正兒八經的摸金校尉。真的。」
田間說完,衝著我咧開嘴,露出一個假笑。
「行吧,你就叫田間,那我就叫人間。」我擺了擺手說道。
他不老實,我又怎麼能夠老實呢?
「人間?」
這個盜墓賊一臉認真的思索了一下這個名字,然後好奇的看向我問道:「你有盜名?」
我搖了搖頭:「你那是盜名,可我這是藝名!」
「藝名是啥?」
國字臉男子露出了惆悵,「俺是不是取錯名了,應該取藝名,而不是盜名。」
「說實話,你確實挺適合去當藝人的,就你這演技,還有你這張憨厚,又不太老實的臉,特別像一個黃姓大明星。」我突然發覺到,這個傢伙,簡直就是那位黃姓大明星親弟弟。
「藝人又是啥?」
「別問了,你要是能活著出去,趕緊金盆洗手轉行吧,到京城去問路,哪裡能演戲?肯定會有人貴人為你指路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煞有其事的說道。
「演戲能比俺這行賺錢嗎?」
「何止是比這賺錢,你要是有一群腦殘粉……算了,不說了,自己體會。」我自認為透露了太多天機,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馬上甩開他,大步向前走去。
「好,俺活著出去,就去轉行!」田間說。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發現他的表情無比認真,似乎真的已經決定好了一般。
「你也可以去自首。」我再次發起建議。
「啊,自首?不行不行,俺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那是不好的,自首會吃牢飯的,牢里的飯,還沒俺在家裡烤的番薯香呢!」田間一臉恐懼的搖頭,「這輩子俺都不要去吃牢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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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著聊著,轉眼就又走到了一處死亡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