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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才挖了坑,仔細聽了確實有東西在底下。
「我看看。」鷹眼沉著一張臉,用槍托在挖出的坑裡搗了搗,隨後死死的盯著坑裡的動靜。
我們憋住呼吸,子彈都上了膛,槍口正對著坑口,只要那鬼東西敢出來,就能將它掃成篩子。
鷹眼卻擺了擺手讓我們都收掉,那鬼東西似乎不在這裡了。
被這麼一搞我們更加緊張,動作緩慢的往前推進!
老煙黑著一張臉,嘴裡依舊叼著煙,可是沒有點著,看那樣子似乎有些煩躁。
我有些驚訝,他向來沉穩,很少有情緒如此外露的時候,不由得對當下的情況更加警惕。
一米、兩米……
我們慢慢接近了剛剛那塊地方,老煙打了個手勢,讓我們繞過那一小塊,從旁邊走。
眾人屏住呼吸,儘量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輕手輕腳的移過去。
短短的十幾米我們用了有五分多鐘才繞開,老煙鬆了口氣:「行了……」
話還沒說完我就見他瞪大了眼睛,吐掉香菸,神色驚恐的朝我這裡飛奔而來,幾乎是拼了命將我和奶娃往後扯了幾步。
其他人反應迅速的用子彈掃向我們站過的地方,快速的向我們合攏。
「怎、怎麼了?」我有些懵,還沒等到回答耳邊就傳來了奶娃的尖叫聲。
我扭頭看向他,他半個身體軟倒在老煙懷裡,臉色煞白,而他膝蓋以下齊齊消失了,大量的血漿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了一片沙子……
我僵硬的扭頭看向我們剛剛站立的地方,果然中間有一條血線連接著這邊。
老煙剛剛看到的,恐怕就是奶娃雙腿消失不見的一瞬間,可我和奶娃卻恍然未覺,甚至於奶娃在被他扯到身邊後才被疼痛刺激的尖叫出聲。
看著毒蛇他們迅速的拿出醫療用品給奶娃止血,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剛剛我們就站在一起,而我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察覺到,那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
要知道老煙給我們配的皮靴都是硬貨,可這鬼東西竟然能瞬間連靴帶腿一起咬斷?
「啊!」
奶娃慘叫著,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鷹眼一把按住他將一塊團起來的布塞進他嘴裡,怕他掙扎間咬破自己的舌頭,於是便只能聽到嗚嗚的嗚咽聲。
毒蛇迅速的將他的傷口做了消毒處理,隨後用大量的紗布包紮起來。可出血量實在是太大,縱使已經做了止血的處理,紗布還是隱隱的透著血跡。
傷口處理完畢,奶娃幾乎已經暈了過去,一張臉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疼痛太過劇烈,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我傻傻的看著他們,眼眶不由得紅了,從進沙漠以來奶娃就比較粘我,雖然膽子不大但性子活潑,為這枯燥的路程增添了不少樂趣,縱然他比我大,但我總將他當成弟弟,可現在他卻在我眼皮子底下成了這副模樣。
先不說他能不能活著出去,就算出去了,對於一個以格鬥為看家本領的軍人來說,他也算是廢了……
「走吧,先離開這裡。」陳連長拍了拍我的肩膀,將奶娃的背包遞給我,自己背上鷹眼的背包。
鷹眼背起奶娃,縱然動作已經很輕,後者依舊疼的直哼哼,聽的大家心裡悲涼。
「老煙!」走了有一段距離,見沒再出狀況,陳連長突然喊了一聲。
老煙扭頭挑了挑眉,陳連長粗聲粗氣的問他,大家到底要去哪裡?
「不是說了,去營救余教授……」老煙皺著眉頭,似乎對於陳連長質問的口吻有些不快。
陳連長更火,將衝鋒鎗往地上一撩,上前就扯起老煙的衣領,紅著眼睛吼道:「老子不信,想當年老子不是沒進過羅布泊,從來沒遇到過這些鬼玩意,現在才幾天?矮墩已經折了,奶娃半死不活的,連余成澤的影子都沒見到,你特麼就告訴我,是不是我們都得撂在沙漠裡?」
第十三章 老煙的秘密
眾人都沉默了,在部隊裡眾人和兄弟沒倆樣。我來了三年,都已經將部隊當成了家,而這些模範兵很多在部隊已經待了五六年,鷹眼毒蛇他們兩個更是待了快十年,加上他們又是陳連長一手帶出來的,他們之間的情意更不用說。
如今矮墩死了,奶娃殘了,他們心裡的滋味兒自然不好受,要不是剛剛那地方實在不安全,陳連長怕是早就爆發了!
老煙揮開陳連長的手,臉色不大好:「老陳,你該知道我是做什麼的,能說的我都說了,其他的……」
說完他掃了陳連長一眼,後者竟然真的偃旗息鼓了,悶悶嘆息道:如果最後大家都走不出去,好歹讓他做個明白鬼。
老煙嘆了口氣,擺了擺手找了個地方紮營,這一段走的大家心力交瘁,再說奶娃也不適合奔波。
我們正扎著帳篷,我抬頭一看卻發現老煙不在,當下好奇的朝四周看了看,只見不遠處一個矮坡後面蹲著一個人,正是老煙。
「你小子盯著老煙蹲坑做什麼?」陳連長一把拍在我的後腦勺上,將我的視線掰了回來。
我嘿嘿笑著沒回話,心裡卻嘀咕,那哪裡是在蹲坑,老煙邊上明明放著信號台……
難道又是和上面通話?
可為什麼要背著我們?
我搖了搖腦袋,先前老煙和陳連長的對話也表明,前者似乎從事的是保密性工作,背著我們也正常。只是他完全不用這般鬼鬼祟祟的,軍人有軍人的品格,不會做出偷雞摸狗的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