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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直接將耳朵一堵,根本不再管還在飄揚的笛聲,再次入睡。
我錯愕的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做。半晌之後我咬著牙站了起來,既然老煙不願意說,那麼我就自己去看,我不相信老煙真的會致我們的生死於不顧!
我躡手躡腳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趁著眾人不注意就開始往山里摸去,這古怪的笛聲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妙,我無法放任不管。
半夜的山裡溫度極低,即使我裹著厚厚的軍大衣還是忍不住的發冷,我搓了搓臉,又揉了揉耳朵,等不再顫抖了這才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循著聲音一路往山里摸索。
一進孤峰我就打了個寒戰,不是因為氣溫太低,而是太過陰森。
即使是黑夜,我也能感覺出來,當我一腳踏入孤峰的時候,里外仿佛就變成了兩個世界。外面再安靜還會有一些動靜,可是一進來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就連自己的呼吸聲仿佛都停滯了,耳邊只有那詭異的笛聲還在牽引著我。
不好!
我心裡警笛大作,知道這種現象肯定是有危險,但我卻硬著頭皮往前走去。
危險沒關係,在我看來,如果我和老煙這樣一直鬧下去比明晃晃的危險還要滲人,因為我不清楚什麼時候背後最為堅硬的後盾就會變成刀子捅進我的心臟。我寧願自己卻實打實的和危險碰面,也不願意面對這樣的事情。
我走了大約不到十米,路就沒了,老煙說的沒錯,到了山里所有的路都靠摸索,在一模一樣的林子裡,天上又沒有星星的情況下,甚至連東南西北都分不出來,只能靠感覺。
好在現在還有陣笛聲在耳邊指引著我。
刺啦!
笛聲陡然尖銳起來,在黑夜裡撥的我的心一跳。
尖銳之後,笛聲的音調變了,我的臉色也跟著變了,因為這笛聲不再是婉轉哀鳴,反而像是奏著哀樂,那淒婉的音調聽起來就非常的不詳。
我甚至覺得這哀樂就是為我而奏的。
「干,這什麼鬼調子!」我在心裡咒罵了一句,也不過就是為了壯膽。
說實話我有點退縮,可是一想到老煙那陰陽怪氣的樣子我就咬了咬牙,管它什麼音調,就他娘的是死神,老子今天也闖定了。
我打開了手槍的保險,調動了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高度警惕著周圍的動靜,不過除了笛聲,周圍的一切都是死寂,仿佛在嘲笑我擔心過度。
我甚至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走了多久,只知道身體越來越冷,無論我怎麼活動都熱乎不起來,額頭上除了被笛聲嚇出的冷汗什麼都沒有。
呼呼!
突然,笛聲中夾雜著風聲撲面而來,我心中一喜,知道這是近了,忙加快了速度。
周圍的灌木將我的軍大衣劃出道道印子,冷風順著口子灌進去,凍的我渾身麻木,可這些都抵擋不了我臨近笛聲的喜悅。
這笛聲一定有貓膩,說不準就跟老煙為何這麼反常有關係。
越來越近了……我深呼吸一口氣,手心全是汗,連手槍都快握不住了,旁邊的樹葉呼呼作響,和著音笛聲一起演奏出不詳的哀樂。
到了!
我在心中默喊,可下一秒一股寒意陡然在我心中出現,我條件反射的整個人彈了出去,直接攀在離我最近的一棵樹上。可我立刻便放了手,就著雪地滾了滾,隨後咚的一聲撞在一顆樹樁上。
而我剛剛站的地方,一顆樹已經被攔腰砍斷,砰的一聲倒在雪地里濺起一地的雪花。
「什麼人!」我大吼了一句。
樹的斷面明顯是利器造成的,所以一定是有人暗中搞鬼,可是什麼樣的利器能夠在一瞬間就砍斷一顆需要兩人合抱的樹呢?
一想到剛剛我要沒有閃開,現在變成兩截的就是我了,我頓時嚇的連冷汗都冒不出來……
當然沒有人回答,在這恐怖的一刻過去後,林子裡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就連笛聲也沒了,隨著那可怕的一刀消失了。
我深呼吸幾口氣,劫後餘生的快感還沒有湧現出來,眼瞳便陡然縮了起來……我剛剛靠著的根本就不是樹樁,而是一塊墓碑。
寒意再次席捲了全身,我不敢想像這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這些又都是什麼東西,只知道不對勁兒。
那笛聲是故意引我來的……甚至於是老煙故意推我來的,因為沒有老煙那一眼,我不會衝動的上山。
老煙,你真的要我死嗎?
我握緊了雙手,不敢想像老煙到底要做什麼,剛剛如果不是我反應快,現在早就成了一具屍體了,如果真的是老煙,他可真是一點情面都沒有留給我。
我定了定神,將這股想法從腦海中抹去,然後仔細的打量著這一塊墓碑。什麼人能在這孤峰上立碑,或者說笛聲將我引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剛剛我其實也不能算是完全看錯,因為這墓碑就是塊木頭的,經歷了歲月後已經有些腐朽,但還是屹立不倒的杵在這裡,甚至於上面的字跡還是清晰的。可即使是清晰的也什麼用都沒有,因為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幽林。
沒錯,就是這個『幽林』,我甚至於希望這上面寫的是『幽靈』,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恐懼,因為我知道這世上本沒有鬼,即使我們做的事情如此的匪夷所思,但一般都能得到科學解釋。
可這個『幽林』,讓我渾身汗毛倒豎,只覺得這林子中仿佛藏了很多我看不見的眼睛,正在更深處盯著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