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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小姐爬上岸,擰了擰身上的水,一臉煞氣的道:「我非要去炸了它們。」
說著她就要從包里取東西,老煙忙攔住她:「算了,你這一炸我們這次就算是白來了。」
秋小姐冷哼一聲,但到底沒有衝動。
眼看天色就晚了,這裡正好也有水源,我們便靠著水扎了帳篷,隨後將一身濕漉漉的衣服換下來,點了火慢慢的烤著,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只是被蚊子叮的包奇癢無比,昆布又囑咐不能撓,只能硬扛著,於是我們只好通過聊天來轉移注意力。
「既然這裡出現了青銅立人像,說明蠶叢墓離這應該也不遠了。」老煙叼著根煙:「奇怪的是,這裡也沒有到山的腹地,為何考古學家卻久久的都找不到呢?」
我也覺得奇怪,這些年來,關於古蜀國的東西其實並不少見,就像三星堆遺址,以及古蜀國歷代的都城都慢慢的被發掘了,可是蠶叢墓卻像是從未存在過一般,一直了無蹤跡。
秋小姐喝了口酒,喟嘆一聲:「誰說得准呢,有的墓明明就在你腳下,可是千百年來也發現不了。」
「你說的倒也是。」老煙笑了笑,將乾糧放在火堆上烤了烤,隨後掰開分給眾人:「在這歇上一晚,明天先在這附近看看。」
「應該是不在這附近,」伢仔啃了一口乾糧,含糊的道:「臨出來前,師父給我說了,這要找蠶叢墓還得從一首詩詞裡看。」
我忙問他什麼詩詞?
對於這一塊我算是抓瞎,我也沒讀過什麼書,一談到這個就蒙圈了。
「唐朝最著名詩人李白的《蜀道難》。」伢仔終於將他嘴裡的那口乾糧給吞了下去:「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這兩句裡面的蠶叢和魚鳧都是古蜀國的國主,我師父覺著這首詩肯定和古蜀國甚至於蠶叢墓有關。」
他話音剛落就被老煙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你小子怎麼不早說?」
「嘿嘿,這不一直沒有想起來。」他有些不好意思,縮在一邊吃著乾糧,不敢觸老煙的霉頭。畢竟我們已經進了山,這要是出了錯想要繞出去,可不是說回頭就行的。
不一會兒老煙就將《蜀道難》寫了出來,慢慢的研究著。
「說起來,這首詩確實是寫的古蜀國。」老煙砸吧幾下嘴:「只是照這上面的說法,我們怕是有些不好辦事了。」
「怎麼說?」我湊了過去,但這上面的字我也認不全,只能隱隱的猜出意思。
老煙指著一句讀道:「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從這句來看,我們怕是要繞到太白山去,找到這所謂的鳥道……」
第七十七章 西當太白有鳥道
「這麼說,我們為什麼不直接走峨眉?」我問了一句:「這鳥道也是連通峨眉的,說不定地址就在峨眉呢。」
老煙搖了搖頭,說要是那麼簡單,不至於至今都發現不了,畢竟峨眉山自古以來都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我想了想也是,問他現在怎麼做?
「先往太白山去,等到了那裡再說。」老煙的臉色在火光中晦暗不明,半晌後他才輕輕嘆了口氣:「若這首詩真的和蠶叢墓有關,接下來必然兇險萬分。」
他指著詩里接下來的幾句,愁眉不展。
倒是一邊的秋小姐看不下去了:「老煙,怎麼去了一趟新疆,你變的畏首畏尾的,不就是座山,就算是炸平它,我們也能出來。」
我看了老煙一眼,才知道長夜古國的事情不僅是對我有影響,看來他表面看著淡然,也不過是經歷的多了而已。
老煙爽朗的笑了幾聲:「說的不錯,行了,都快休息,明天的路程可不短。」
說完安排了秋小姐和我先守夜,將其他人都趕進了帳篷。
等他們都進去了,秋小姐一屁股坐在了我邊上,將手裡的酒壺遞給我:「來一口?」
我搖了搖頭,我不大喝的慣酒,在部隊裡偶爾喝喝也不過是為了驅寒。
「無趣。」秋小姐橫了我一眼:「我聽老煙說你才十七?怎麼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我笑了笑回了一句快十八了,她又咕噥了一句老氣橫秋,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我確實沒有我這個年紀該有的跳脫。比如之前的奶娃,如今的伢仔,他們都要比我大上一些,但是不說的話別人只會以為他們和我一般大,甚至比我小。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就這麼沉悶下來,好在她很快便又開口了:「能給我說說你們在羅布泊發生的事不?」
據她所說,她是我們出發當天才從另一個任務里脫身出來的,根本沒來得及多了解,只覺得老煙確實是變了一些,所以對那次的行動有些好奇。
我想了想老煙也沒有讓我保密什麼的,再說伢仔也說了對701裡面的戰友不用保密,所以我便將我們從巴音郭楞出發,到最後只剩我們倆出來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我說的極其平淡,可每次提到戰友特別是提到陳連長死去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那些和他們共同相處的畫面仿佛就在昨天。
「你說老陳死了?」秋小姐聽完後,竟然問了個讓我錯愕的問題。
我之所以這麼錯愕,是因為我完全沒有想到她全程的關注點竟然是在陳連長身上。
於是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難怪……」秋小姐又呡了口酒:「原來是老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