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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泥炭沼澤後,瘴氣便越來越稀,半個小時後已經徹底消失。
昆布點了點頭說已經安全,我趕忙坐在地上,從包里掏出水,摘下墨鏡對著眼睛就沖洗起來。
「蟲子進眼睛了?」昆布問了一句。
我含糊的恩了一聲,伢仔立刻沖了上來問我要不要緊,語氣既擔心又愧疚,想必他也明白這蟲子是什麼時候進去的。
我搖了搖頭,洗了好幾分鐘眼睛才舒服了一些。
昆布走上前翻了翻我的臉皮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有點紅,休息幾天就沒事了,這幾天注意一點。」
隨後他便讓大家就近找地方紮營,因為這麼一折騰也下午了,再加上我眼睛也有點不舒適,所以還是休息一下的好。
老煙和秋小姐他們將帳篷紮好,隨後後者看了我一眼,嘖嘖了兩聲:「看來你沒有當我徒弟的命啊,這一天兩天的盡出問題!」
「嘿嘿。」我笑了笑:「指不定是為了磨練我的意志呢,是吧,秋姐?」
她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丟給我,淡淡的說了一句等眼睛好了要立刻練習飛刀,這才走到一邊和老煙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商量什麼去了。
我看著手裡的東西,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這秋小姐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丟給我的是一小瓶藥膏,看她貼身藏著的樣子,怕是這藥膏的價值不小。
我用手摳了一小塊出來在眼睛周圍抹了抹,覺得眼睛舒適了不少,更加認定這是個好東西。
「長安,這次可真是謝謝你。」伢仔從一邊湊了過來,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要不是我……」
我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行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可看起來伢仔還是有些過意不去,我想了想估計是因為他對眼睛比較敏感,畢竟他就是因為眼睛的問題才成了孤兒。
我也沒有繼續安慰他,只說了一句沒事,這種事兒安慰多了,他心裡反而彆扭。
好在他也不是矯情的人,拍著我的肩膀說等回了燕京,多帶我吃幾頓火鍋答謝我,我白了他一眼:「就不能吃點別的?」
雖然火鍋好吃,可是吃的次數多了容易上火。
他嘿嘿一笑,拍著胸脯保證他會帶我吃遍全燕京的特產。
「行了,快去拾掇拾掇自己,頂著這身味道說吃,你也不嫌熏的慌!」我推了推他。
好在這附近就有個不小的溪流,他拿著身衣服屁顛屁顛就跑了過去,也不在意這裡人這麼多,光著屁股就將自己沖洗乾淨。
晚上,我們升了火堆,因為搞不清太白山裡的情況,秋小姐也沒有貿然去打獵,因此也只能吃乾糧。
「阿嚏!」吃著吃著,伢仔突然狠狠的打了個噴嚏,直接冒出了個鼻涕泡。
他隨手擦了擦,毫不在意的繼續啃著乾糧,老煙看了他一眼,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你發燒了?」
「發燒?沒有啊。」伢仔搖了搖頭。
老煙卻奪下他手裡的乾糧,恨鐵不成鋼的道:「你看你這臉都燒的通紅,還沒發燒?你咋連自己生病都感覺不出來。」
聽老煙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伢仔這臉紅的有些不正常,原先只以為他是坐在火堆旁給火照的,現在這麼一看確實像是發了燒。
老煙無奈的從包里掏出退燒藥給伢仔服了,又將他趕進帳篷讓他休息,這才無奈的沖我們道:「就是老許太慣著他了!這不,一離開師傅,就和個小寶寶似的。」
秋小姐哼了一聲:「誰知道老許怎麼想的,進701的,哪有這麼傻呵呵的人?」
我在一邊沒有搭話,雖然聽著他們的話好像挺看不上伢仔,但他們的神態卻不是這樣,那眼神里的寵溺就真的跟對孩子一樣,估摸著他們其實是想701里還有個像伢仔這麼單純的人吧。
我們各自吃了乾糧,留下昆布守夜便都進了帳篷。
老煙不放心擠在我和伢仔的帳篷里,不時的觀察一下伢仔的體溫,秋小姐則一個人在我們旁邊的帳篷休息。
「老煙,他沒事吧?」我有些擔憂的望著伢仔,只見他臉蛋紅撲撲的,明顯燒的不低。
讓我覺得驚奇的是,伢仔竟然將墨鏡摘了下來,不過他一雙眼睛緊閉著,我也沒看出來哪裡不同,只是覺得他這一張臉不用墨鏡遮著,看起來更加嫩了。
老煙摸了摸伢仔的腦袋,愁眉苦臉的道:「這孩子跟了老許後就沒怎麼吃過苦,以前下墓也是老許帶著,有什麼事兒都擋在他前頭,這次是我疏忽了!」
看老煙這副樣子我反而笑了笑安慰他說,或許這次許教授同意我們帶伢仔出來,就是要給他一個鍛鍊的機會呢?
「也是。」老煙將手收了回來,讓我將伢仔扶起來,又給他塞了一粒退燒藥。
做完這些老煙讓我先去休息,有他看著伢仔就成。
我眼睛不舒服,也不大適合整夜照顧人,所以只讓老煙有事叫我一聲,便拖著睡袋睡到了一邊。
「你……這些年就做這些事兒?」
「和你無關。」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其中一道似乎是昆布的。
我頓時來了興趣,掙扎著睜開眼,往帳篷邊挪了挪,掀開一道縫往外面看去。
只見昆布正背對著帳篷站著,他的對面立著一道和他身形差不多的人,正是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