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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的凝視著不知道多深的水底,再從腦中過了一遍那佛像圖,心裡隱隱覺得這裡一定是九層浮屠的所在地!
一口氣憋到了底,我探出頭,就見劉寒秋他們在湖邊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我抹了把臉上了岸,從身後的背包里拿出簡易水肺套上,這才說道:「這湖泊深的不正常,據我的判斷,九層浮屠或許真的埋在其下,你們要不要跟來?」
劉寒秋顯然猶豫了,水裡不比陸地上,他們對我的鉗制將會全部失去作用。
「不要磨磨唧唧的,我沒時間等你們。」我焦急的道。
劉寒秋看了一眼長空,後者沖我點了點頭:「可以,不過你要是敢在水裡耍花招,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我只冷笑了一聲,將水肺上供氧的管子含進嘴裡,一句話都沒說,便重新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
水肺上帶著護目鏡,這次下水之後我看的更清楚了,我這才發現其實這片湖泊並不是哪裡都深,
我往前遊了差不多十米左右,就發覺水淺了不少。我圍著淺的地方遊了一圈,發現最深的地方不過是在這方圓十米之內。
我眼睛一亮,如果說湖泊都一樣深的話,我還要懷疑幾分,但就這麼一塊地方,說沒有貓膩鬼都不信!
我這遊了一圈回來,水裡突然盪起一片漣漪,回頭看去,才發現劉寒秋他們也帶著水肺下了水。
我冷笑一聲,我壓根不怕他們不來,他們不過是想讓我做個先鋒罷了。
反正我也不指望他們幫什麼忙,跟在後面反而是好事!
我沖他們比劃了一個易懂的手勢,然後朝更深處游去。
因為不知前路如何,我故意放慢了速度,一邊游著一邊警惕的看著四周,若是九層浮屠在這水底,那麼絕對不會像表面這麼平靜。
劉寒秋他們跟的不遠不近,如果有發現他們能立刻跟上,有危險也能立刻撤走,我就像是一個明晃晃的靶子游在前面。
如此怕死的鼠輩還想接管701,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和劉寒秋越接觸我便越發現十幾年前的那件事是他的運氣好,若不是有內應,以白隊的本事他根本不可能成功。
好在白隊已經回來了,這筆帳,我們遲早是要清算的。
我將這些事情在腦子中過了一遍,越發覺得自己這幾天似乎著了魔一般,對劉寒秋的警惕少了一分,但卻懷疑老煙。
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在這白茫茫的水底,在前路還未定的時候,我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想起了一幕:自從亂葬崗的那具『屍體』出現之後,我對老煙的疑心才越來越重。
對了,那『屍體』呢?
可以說我們是一路追著那『屍體』過來的,連昆布的影蠱也是一路聞著氣味追蹤,可是到後面我們所有人似乎都將它給忘了……
我心中發寒,總覺得我們一切的無常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但是我們在之後的行動中竟然忘了這具『屍體』,若不是這一刻湖水冰冷的觸感讓我腦子一個激靈,怕是我腦中關於這『屍體』的印象就要被抹除掉。
這絕對不正常,無論是我們其中的誰都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一定是哪裡不對勁!
我深吸一口氣,這事兒就像是一塊大石頭般壓在我的心頭,將我剛剛因為快要找到九層浮屠的興奮勁全都壓了下去。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有人碰了碰我的肩膀,我條件反射的一蹬腿,往旁邊一個翻滾,卻見拍我肩膀的是屠夫。
他因為一隻手傷了,有些笨拙的打著手勢問我出了什麼事兒?
我搖了搖頭,將心中翻起的驚濤駭浪給硬生生的壓了下去,然後重整旗鼓往更深處潛水。
水底靜謐的沒有絲毫聲音,這令我心裡有些突突,這種林子裡出現的湖泊,不說其他,魚蝦肯定不少,我剛剛下水的時候還有一條魚從我的腳邊划過。可是自從進了這片水域,一切生物都消失了,連根水草都沒有……
我閉上眼睛,在心裡回顧一番那幅佛像,若佛像對應的是這片湖泊,那麼這十米見方深不見底的水潭便是佛像的眼睛。
這眼睛悲天憫人又帶著一絲肅殺,正符合地藏王菩薩的教義---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水底的靜謐仿佛讓時間也停了下來,我也不知道往下潛了多久,只大約估算出差不多有七八米,因為胸腔感受到的壓力越來越大。
我瞟了一眼水肺的氧氣泵,心頭不禁一跳:這氧氣泵已經去了快一半,最多再潛個三米我就必須要返回,否則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劉寒秋他們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長空一個猛子扎過來拉住我,沖我打了幾個手勢,催促我返航。
我也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一旦氧氣泵沒了,這麼深的水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靠自己游上去。所以快速的打著手語,告訴他再堅持最後三米,三米一到如果再沒有發現便立即返航。
長空顯然也經過了精密的計算,考慮了好一會兒才點頭同意了我的想法。
我透過護目鏡向下方望去,可越往下視線所及之處越是黑暗,別說三米了,就是一米開外有什麼我也看不見。
拼了!
我給自己打著氣,一鼓作氣的往下衝去。
砰!
我這一衝,衝出去一米多,正想再接再厲就一腦袋撞在了一塊石頭上,悶響聲自水底傳來,只帶出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