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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到現在為止遇到的一切都有驚無險的話,那毫無疑問,昭陵深處必定步步驚心!平常伢仔遇到危險可能還知道躲避,就怕他陷入瘋魔狀態後無畏的向前。
獨自一人闖進去,一旦他身體機能消耗的差不多了,伢仔也就完了,想到這些,我不再耽擱,迅速沿著棧道向里走去。
但在這種老山羊走鋼絲的情況下,我又壓根走不快,只能邊走邊祈禱伢仔不要衝動。
望山跑死馬,我看著棧道盡頭的山峰並沒覺得有多遠,可走了半天累得氣喘吁吁,再看過去,發現距離好像還是跟之前一樣。
這樣下去可不行,我按開對講機想給老煙匯報一下,可惜這裡完全沒有信號,只有刺啦刺啦的電流聲,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放開手腳加快速度追上去。
我看了眼腰間的自動步槍,把它取了下來,然後小跑了起來。
終於,在我一刻不停的追趕下,棧道盡頭越來越近,看著對面越來越清晰地將軍石像,我更加激動了。
但就當我以為可以平安進入腹地的時候,腳下的鐵鏈突然被一股力道牽引著,左右擺動了起來。
此時我距離對面不足百米,真切的看到原本大致上平穩的鐵鏈如同過蛟龍似的翻滾起來,轉眼間我腳踩的地方也開始翻滾。我下意識的蹲下,雙手死死地抓住兩邊的鏈條,努力將身體放平,準備避下風頭。
但下一秒我就驚駭的發現……這股力道竟然是衝著我來的。
它牽扯著鐵鏈翻滾著,也不再繼續向後蔓延,而是死死地盯上了我。
前後棧道上的鏈子都漸漸趨於平穩,只有我身下這段鐵鏈,發瘋般的翻滾著,忽上忽下,左右搖晃,大有一副不將我甩下去誓不罷休的勁頭。
「伢仔,快出來,伢仔!」
危急時刻,我靈機一動,意識到現在自己可以發出聲音了,扯著嗓子朝著棧道前方喊去。
如果伢仔在山上,他應該能聽到。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隨著我大聲喊叫,身下的鐵鏈似乎消停了一些。
緊接著,下方隱約傳來伢仔的聲音,「長安……我在下面……」
可能是距離太遠,他的聲音被風吹散了,但我還是能大概聽懂。
雖然很疑惑這小子怎麼沒有沿著棧道進去,反而去了谷底?不過既然找到了他,我也不那麼急著進入腹地了,就問他下面怎麼樣,有沒有危險或者什麼發現。
但伢仔這聲之後就沒聲音了,無論我怎麼喊都沒回應,就像剛才那聲音是幻覺一樣,但我相信自己的耳朵,絕對沒聽錯。
想到他可能遇到危險了,我也不再猶豫,乾脆鬆開手任由身體向下墜落,反正這小子沒事,我肯定也不會摔死……
只是我下墜的瞬間,餘光無意中掃到了棧道盡頭,隱約看到對面山上閃過一道模糊的人影。
難道山上有別人?
我大吃一驚,睜大眼想看的清楚些,可惜身體一瞬間就墜了下去,視線也被群山遮擋。
很快我就看到了谷底,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奇怪的是我沒有摔倒,反而像掉在沙土堆中,感受到了一絲柔軟。
難道是沙地?我低頭看去,頭皮瞬間用過一陣電流。
這哪裡是什麼沙地?躺在我身下的赫然是一具骨骼……
我正坐在這具白骨的胸腔部位,前沿是它的頭骨。
可能這白骨在這裡風水日曬的太久了,已經完全腐化,被我一壓直接碎成了齏粉,化成了灰燼,所以才帶給我一股柔軟。
我仔細觀察著此人的頭骨,發現他額頭上有一個拇指粗的窟窿,看來生前受過箭傷!
第五百一四章 突厥古戰場(四更)
近現代以來,中國武術日漸衰退,箭術更是失傳已久,傳說中百步穿楊的神射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人隔著幾十米能射死一隻兔子都算高手了,可此人頭蓋骨竟然被人一箭刺穿。要知道人體的頭骨是最堅硬的,堪比磐石,這得有多大的力氣才能做到?
而且看這屍骸腐化的程度,我可以斷定這人至少死了上千年了。
昭陵、千年前的屍骨……我隱隱激動,站起身向四周看去,想尋找伢仔,同時也想找到有關這具屍體的線索。
但這一抬頭,我身上的血液都停住了。
整個谷底密密麻麻的全是白骨!
數不清有多少白骨或蹲或立,或躺或跪地的布滿了谷底,他們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受傷的痕跡。我身下這具白骨額頭的箭傷算是比較輕的,就我所能看到的地方,就有很多白骨是殘缺的,有的丟了腦袋,有的缺胳膊少腿。
在這些白骨周圍,還有很多已經腐爛了的金屬兵器。
我哪裡還不明白,這谷底分明就是一處古戰場。
而且從他們各種各樣的死法不難看出,這根本不是殉葬,而是實實在在的經歷過慘烈的戰鬥。
這是哪門子的殉葬方法?
我腦子頓時成了一團漿糊,這可算是昭陵入口,哪個皇帝沒事做會在自己的陰宅前面搞一處慘烈的戰場?
我看著這成百上千的屍骨,心裡琢磨著他們的作用以及來歷,不由得有些失神。
這時,左肩膀忽然被什麼東西拍了一下,我猛地一顫。扭臉看去,驚恐地看到一條斷臂正在自己肩膀上撕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