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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那次北山溝的事情過後,他們一連消失好幾天了,心裡一沉,那杜海朝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
「是啊,驚不驚喜?上次要不是我救你,那老和尚肯定給你劃破了相,說吧,打算怎麼感謝我?」
他叼著煙,鼻孔上天的樣子,讓人看一眼就恨得牙根兒痒痒。
我說沒時間啊,瑪德,車票都買了,哪有功夫在這兒聽他瞎嘮。
「唉,本來我是打算幫幫忙的,看你也用不上,那我們走了。」香菸一掐,搖頭晃腦道:「失眠多夢,夜尿繁多,陽氣下降,百鬼纏身。」
「等等!」
這話讓我趕忙跑過去攔住,我現在很鬧心,非常鬧心,三天三夜幾乎就沒怎麼睡,一閉眼睛看到的四周都是厲鬼,而且還血嗤糊啦的,特別嚇人。
「不裝逼了?」他挑著眉毛,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現在也是被噩夢纏身搞得沒辦法,只好咬牙說:「不裝了!」
「要不是四爺說幫你一把,我還真不愛管你,餵不熟的白眼狼,瑪德,還敢威脅我。」
老老實實聽他嘟囔了片刻,沒辦法,誰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待杜海朝遞給了黃教授一個眼神後,那老頭緩緩道:「實不相瞞我在北山溝回來以後就遇上了麻煩,找杜家求幫助,四爺把我支過來找你。」
心裡很詫異,這特麼到底是給我解決麻煩,還是找麻煩?
不過,聽他把事情娓娓道來過後,我才明白杜海朝的意思。
起因是黃教授在30年前一次新疆考古發現的奇怪事情。
當地老百姓挖出一尊刻八卦符文的棺材,四周還躺著許多乾屍,當他們趕到現場,由黃教授算好日子開棺,只見裡面躺著一位活生生的道士。
黃教授本是風水世家出身,當即斷定是遇上殭屍了,下令所有人不得去砰棺材。
不顧周圍學者的阻撓,選擇用了汽油將道士的屍體焚燒,他記得那場大火整整燒了一天一夜。
直到道士化灰之後,黃教授卻在棺材裡撿到了一塊兒黝黑錚亮的肋骨,更奇怪的是這塊兒骨頭嗎,別人根本看不見。
從那以後他天天夜裡都會夢見各種各樣的厲鬼,懷疑骨頭所導致的,他便丟掉很遠,可每次那骨頭都會回來。
當時他父親還在世,黃教授就回老家找他父親幫忙,老爺子拿到手裡一看,當場斷定是邪骨,並且還是一塊兒罕見有道印的邪骨。
人有正骨、反骨、邪骨、媚骨等等之說,而邪骨不是說這個人為非作歹,而是指天生會親近陰邪的生物,此骨長在肋骨第三根兒,男左女右,擁有邪骨人,不是英年早逝,就是淪為出馬大仙。
而它卻擁有道印,必然是授録後的道門中人,而一般來講,道門修術的門徒是不收邪骨之人。
修術者最看重心性,而擁有邪骨之人的性格陰晴不定,正則愈正,邪則愈邪。
為正還好,若是為惡,簡直可以說是大奸大惡之人。
而這塊兒骨頭恰恰證明,屍變的道士不是什麼善茬。
黃老爺子找尋風水寶地,又建立祠堂請僧人超度,十年過後,邪骨的邪氣少了很多,在他臨終前,把這塊兒骨頭交給黃教授,讓他隨身攜帶。
在經歷那次北山溝的事情過後,邪骨竟然再次變黑,黃教授開始每晚都會夢見這根兒骨頭變成錐子扎他心口,精神狀態每況日下,怕是用不了多久,自己也會崩潰。
聽他講完,我看杜海朝,問他什麼意思?
「四爺說你被陰魂纏身,倘若帶著邪骨,那些邪氣就傷不了你,反而還會對你非常有益處,當然了,這只是暫時緩解,治標不治本,但四爺答應也會為你想想別的辦法。」
這就夠了,治標不治本先不提,只要能睡個好覺就行啊。
我趕忙道謝,黃教授卻握著我的手說:「別客氣,要謝謝的還得是我,骨頭一直都在我們家供著,近期不知道為什麼會失控,你快把他帶走吧。」
馬不停蹄的上黃教授的車,杜海朝還問我一會兒幹什麼去?
我無奈道:「幹什麼?當然是拜訪名山大川,看看各路英雄誰能幫個忙,把這些陰魂給收了。」
「祝你好運吧,但你得記住,我可是救過你的大恩人!」他笑道。
說歸說,鬧歸鬧,但的確就像他說的那樣,我真的欠他一條命。
他後來在中街下車,說是微信搖到了妹子,打算見個網友,就不陪我一起去了。
臨走時還叮囑我將邪骨好好的收著,帶走以後別的不敢保證,睡個安穩覺沒什麼問題。
跟隨黃教授去了他家取走骨頭,起初還以為怎麼說也得有香蕉大小,可實際上就是一粒黑色的圓珠,中間還被穿了眼兒,就供在他們家的關公像下。
聽黃教授講,最開始是靠著關公煞氣足,能夠鎮得住邪骨,但在北山溝回來以後,完全失效了。
我拿起邪骨,穿了根兒繩,面對著鏡子把它待在脖子上的一剎那,面色立馬好了很多,連精神狀態都有了恢復。
背著裝太歲的書包,自此踏上三年之路。
第一站是回山東,當時的交通不方便,去山東最近的距離是經大連坐船到煙臺,再由煙臺回老家。
我在火車上做了個夢,夢裡看到家中狐仙像,胡四娘的聲音在耳邊告訴我說:「邪骨有一個大的機緣,你記住,向南走,別回頭,天上下雨要低頭,撞上南牆敲三下,讓你走,你不走,讓你停,你別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