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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咣咣。」
公交車的車門被砸的搖晃,鐵屑嘩嘩的往我身上掉。
沒過多久門開了,絲絲涼意順著空洞的車內溢出,絕對堪比夏季很涼很涼的空調。
售票員攔在大門口不發一言,眼神怨毒的盯著我瞳孔不放。
我說:「別跟我倆扯這些沒用的,我心眼裡就不懼你,所以,你盯著我也沒用。」
「讓讓讓!」
老肥率先衝上了車,售票員還想阻攔,旁邊紋身青年上去就是一個耳光。
「次奧你嗎的,老子最煩你這種眼神!」
四個人紛紛上車,他們四個在陰氣森森的車內,就是燃燒中的小火苗。
我對售票員笑笑:「前幾天你請我上車,今天我多給帶上點乘客。」
她淒淒道:「我是很冤枉的。」
「之前你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命運使然,如今你等在凡間飄蕩害人,實在罪不可赦,現在我問你,回不回去?」
「我,我們無罪!」
售票員的話剛落,外面的四個人也跟著陸陸續續的上了車,大家人手一把刀。
我說:「那咱們就走著瞧。」
一步跨上去,這輛狹窄的公交車內坐著十個人。
靠近門邊的是一對婦女,女的穿著粉色呢絨衣服,她女兒抱著書包,手裡還拎著連環畫。
旁邊還有一對中年男女,兩個人貌似在低聲爭吵。
最角落坐著一位20歲出頭的漂亮女孩兒,前排的小伙子還會有意無意的回頭偷看。
老肥拎著刀挨個指大喊:「都把錢拿出來!」
寂靜無聲,大家仍然該做什麼做什麼。
漆黑的車廂貌似有了些微光,司機緩緩的回過頭說:「我的車不拉活人,你們上來幹什麼?」
「放屁!」
花臂男拎著水瓶子砸過去,怒罵道:「大半夜裝鬼呢,還不拉活人!把錢都拿出來!」
又一位臉上有刀疤的男子正挨個搶錢,婦女淒淒的哭著,男子對著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哭個雞毛,拿錢!」
「我,我我這錢是要給孩子上美術課的。」女孩兒哭著說。
「讓你拿你就拿,再廢話,老子捅死你!」
對方動手開搶,撕撕扯扯,引來的女孩兒大哭。
旁邊的中年人看不過去了,起來制止,但老肥想都沒想,輪子砍刀就拍過去。
這樣以來便造成車內的混亂,而我始終與售票員站在一起。
我說:「我們沒有買票,你傷不了大家。」
「死去的人不該死,那我們就該死麼!」售票員咬著牙說。
「如果你們按照要求老老實實的回去,我答應會去求情還魂司,看看能不能網開一面。」
「沒有替死鬼,我們去不了陰曹。」售票員的語氣幽幽,掃視了一眼車內又說:「唉,還差十個人就夠了。」
正當車內的八大金剛挨個搶錢,又脅迫司機往家開的時候,售票員卻突然變得陰狠,她當著我的面開始咬自己的手,沒幾下啃出了白骨頭。
氣氛陷入詭異的尷尬,售票員惡狠狠的對司機說:「去!往市里開,我不信他們八個人能攔得住我們!」
車速瞬間加快,眼看車內的十個人開始漸漸腐爛,蠅蛆遍布,視線周圍漸漸被滿地鮮血覆蓋,小女孩兒像是被車擠死的,半個身子便癟了,內臟散落,伸出手指著老肥虛弱道:「叔叔,別搶我錢,別搶。」
汽車越來越快,眾人的陽火有些不穩。
我大喊道:「都別怕,他們是嚇唬人!」
「霧草,真是鬼啊!」花臂男哆哆嗦嗦的說。
在他剛露出害怕,陽氣有所欠缺,那位被打倒的中年人突然躍起,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
我為了救人,咬破中指,跑過去摁住亡靈的額頭。
「噗」的一聲對方消散,等到凝聚後,他已經重新回到了座位。
售票員緩緩的掏出票說:「還缺八個座位,你們一起坐吧。」
話音剛落,車廂內的鬼魂通通撲了上來,眾人瞬間被嚇沒了陽火,萬分危急的時刻,我起身罵道:「我坐你馬勒戈壁!」
隨即,手掐金刀誦法咒:「天圓地方,律令九張,手掌金刀,破斬邪妖,一刀風雷動,二刀鬼神驚,三道天下平!吾奉祖師律令,殺!」
如今在陰陽學說中稱此為「炸鬼」,好比人一樣,困獸猶鬥,越是危機,越能八法出龐大的殺傷力。
我三刀過後,車廂內瞬間爆發出了金光,車停了,所有的鬼不見蹤影,就連司機也沒了,更奇怪的我所帶來的八大金剛居然都「傻不愣登」的坐在座位上。
心裡頗為意外,畢竟胡四娘是不可能坑我的,可那些人哪去了?
大門突然打開,只見一位身黃衣,頭戴大檐帽,遮著看不清臉的男子上了車。
他以不男不女的聲音說:「你去開車,跟著前面領路的,到了地方把塔扶起來。」
「你是誰?他們呢?」
「我是黃三爺,是四娘昨天求的我來幫你,那些鬼魂都壓在車底下。」
黃三爺?難不成是黃大仙!
他告訴我,八大純陽代表鎮守八方,剛剛我動手只是個契機,隨著八人的落座,所有的鬼魂都被壓在車底下,在來之前而所燒掉的金銀都是買路財。
目的是沿途保證小鬼不擋道,而燒掉的紙人都是用來幫忙開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