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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他給我的五雷號令,我可能早就死了,更不會留著號令鎮守東北龍脈,他現在被被關在七星棺,就算是打開棺材,也早就已經斷了氣。
穆文斌生前說過,他一輩子只有兩個牽掛,穆正的身體以及地獄受苦的妻子。
如此至情至性,我作為他名義上的弟子,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又怎麼能隨隨便便打起退堂鼓?否則,自己會看不起我自己的!
心底也來了火氣,沒錯,連拔舌地獄都沒能耐我何,第七層的刀山地獄也是一樣,老子吉人自有天相!
「好!前面帶路,本大人這就上刀山!」
「大人請!」他們倆一聽說我真去,情緒顯然變得非常激動。
倘若安然登行刀山,那我就是貨真價實的鬼佛,在十八層地獄當中,沒有人能忤逆我的意圖。
很快,我們到了布滿黑色刀刃的山路,此路上的鬼魂任稀稀兩兩,但在無邊無際的刀山中,黑色卻只有這裡獨一份。
我問阿龍,這裡為什麼是黑色的?聽他解釋,原來黑刀是專門給人間修術的人準備的,因為懂得術數的法師到了陰曹,本就精通某些法術,有的還會利用移形換位等等法門躲避懲罰,而黑色刀山的力量最強,能夠讓術法無處遁形。
怪不得讓我上這個,趕情他們阿狄與阿龍心有靈犀啊。
到了這份上,也甭提退縮的事兒了。
我咬緊牙關,在他們倆的關注中,一步登了上去。
生死成敗,都在這一腳上。
「噗!」
異常鋒利的黑色尖刀斷了,他被我踩的稀巴爛,真如二者所說的那樣,刀如豆腐渣!
底下傳來阿龍與阿狄的驚呼,這倆修羅小鬼眼神里閃爍的小星星那叫一個崇拜。
這也代表從這件事情過後,地獄內的鬼司都會聽從我的話!
一步步向上登山,邊走邊喊著張雪琴,尖刀一個接著一個的斷裂,我在銳利密集的刀海之中如履平地。
沿途還能看到那些承受著酷刑陰魂,他們見到我,會跪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求我能度他們離開。
古時候有句古話說,善不為官,當然這並不是指當官的必須要心腸惡毒,而是要眼睛裡能容得下魑魅魍魎,當有朝一日大權在握,必會殺盡天下不正之人!
陰曹地府的官員也是如此,刀山地獄,哪有一個冤枉的?
心如鐵石,一步步向上尋找,大概到了半山腰的時候,我看到一位滿身鮮血的女人,她不像其他鬼魂那樣大聲哀嚎,這個女人很平靜,任由黑刀剖開身體,仍然是一語不發的繼續攀登。
當我喊出張雪琴的名字,她的身體顯然愣了一下,但對方卻沒有停,仍然繼續爬。
我又喊:「我認識穆文斌!」
「你是誰?」
她猛然間回過身,披頭散髮,白色所占據的瞳孔看起來非常詭異。站在刀山是沒有任何立足之地,尖刀貫穿了她的腳掌,好似被一片荊棘樹叢中簇擁著。
「穆文斌是我師父,我是張守一的孫子張明。」
「原來是張老爺子的孫子,難道你也懲罰下了刀山地獄麼?唉,這地獄沒有盡頭,永無休止,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孩子,文斌現在怎麼樣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八極
哪怕面對刀山地獄中那最殘忍的酷刑,我師娘卻連吭都沒吭,她雙目已經瞎了,可當提起穆文斌的時候,聲音都在不停的顫抖。
我一時間有些語塞,話到了嘴邊居然不知道該去怎麼回復她,也許不忍心吧,穆文斌被困七星棺中,那可是連旱魃都沒有辦法脫困的禁制,不僅僅肉身,連靈魂也無法脫逃。
「孩子,說話,文斌到底怎麼樣了?」
「師娘,師父現在。」
張雪琴立刻打斷了我:「孩子你說實話,雖然我的眼睛瞎但心不瞎,不要瞞著我,文斌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話已經到了這個份上,的確沒有辦法繼續隱瞞,於是我就將北山溝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述一遍。
張雪琴聽我說完,佇在原地許久不曾言語。
我的心情也不好受,穆文斌被困,我也有著責任。
「師娘,對不起。」
「張明。」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聲音有些哽咽:「文斌真的不容易,他為了我的確背負了太多太多,所以我在刀山地獄承受多大的懲罰都不怕,因為心裡始終堅信著只要我的魂不滅,等到贖清罪孽的那一天,就一定會再找到他的。」
「師娘放心,我一定會打開七星棺,將師父救出來。」
「七星棺..。」她的聲音透漏著絕望:「此棺上承北斗,截天運之所在,凡人想要打開談何容易啊。」
我不這麼認為,既然是棺材那就一定有著蓋子,有蓋子就一定能打開,「師娘放心,師父的事情等離開刀山地獄之後再說,我答應過他,一定會將您撈出地獄,現在跟我走。」
「不可能的,地獄之中是沒有回頭路的。」在得知到穆文斌被困之後,她的情緒處在失控的邊緣。
她不信我說的也屬常,畢竟在世上除了閻王爺和地藏王之外,誰能在地獄撈人?走到她的面前廢了好大一番口舌勸說,將她在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蹲下身,「師娘,我背您下刀山,一會兒不管我說什麼,就裝作不會說話,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度您離開刀山地獄,師父現在雖然被困在七星棺,可您的兒子穆正還在人間,聽說他現在過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