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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澱住心神模仿野貓快速行進,隨著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逃跑也陷入到僵局。
今夜無星無月,荒山亦無燈火,四周黑的不見五指,而高速公路多建立在人少的郊區,我縱然是封閉五感強化視覺,也得有微光才行。
當前既然一點光也沒有,術法也就失去了效果。
跑到大半夜還沒見過有人影居住,實在是一點也沒辦法,只好暫且藏匿在樹上休息。
靈活爬上樹梢,倚靠在主幹旁,閉目養神打坐稍作休息。
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裡,我情不自禁的回憶起當年隨爺爺一起學藝的日子。
不過,那個時候我手裡有金刀,跟在爺爺屁股後面,他挎著遊子弓,背著追神箭,基本逮著誰滅誰。
但曾經一起度過的艱苦歲月,養成了我強大的承受能力,縱然是面對無可匹敵的任天青,心裡也並不覺得慌張,腦海里想的,除了逃命以外,還有反殺掉對方。
四更天,烏雲漸散,明月繁星重新高掛在天空,朦朧中聽到有窸窸窣窣的對話聲。
「真奇怪,人怎麼到了這兒就不見了。」
「是啊,這裡空空蕩蕩的,也不像能藏人的地方,要不是教主下過命令,明確告訴咱們碧水蟾能感知到少主靈魂,我都覺得是不是咱們走錯了。」
「別亂想了,對了,地龍派的師兄剛剛被鬼惡鬼傷了,那小子應該懂馭鬼之法,咱們符咒啥的都佩戴好了,萬一他真被咱們哥倆抓到,拿著教主的賞錢,我就去國外買個農場!」
「快別做夢了,碧水蟾呢?拿出來再試試。」
借著星月之光,我看清二人的樣子,他們穿著普普通通的運動裝,其中一個人背著大大畫軸,上面還印刻著一副圓形的五毒硬幣,很明顯,我又被五毒教追上了。
兩個人簡短的對話,讓我意識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碧水蟾因為任少岩的靈魂,所以才能感知到我的位置。
就在他們倆其中一人在腰間取出碧綠色的蟾蜍之時,與之前跟蹤我的那隻一模一樣。
當中那位短頭髮的男子驚訝道:「咦!馬哥你快看,這碧水蟾怎麼還衝著天叫啊,是不是山裡面信號不好,它糊塗了?」
身背畫軸的青年也跟著湊過去,「這人總不能上天吧。」
在他們倆抬頭的同一時間,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搶先一步在樹梢上躍下,宛若靈貓般一腳踹倒其中一人,雙手順勢鎖喉另外短髮青年,眨眼間,他們被我徹底制。
短髮青年因為窒息而面部脹紅,他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恐懼。誰知,畫軸跌落,另外一人趁勢打開,他語氣很激動喊道:「抓到你,我們就能改變命運,去死吧。」
畫軸忽然飄出一道白煙,緊接著,一位身穿古代青樓服飾的女子飄忽浮現,她用寬大的衣袖掩住面部痛哭,「嗚嗚...嗚嗚...嗚嗚」聲音淒淒婉婉。
四周變得煙霧蒙蒙,女子在面前大概不到兩米的位置,一邊哭一邊哀怨的訴說。
「永夜拋人何處去?絕來音。香閣掩,眉斂,月將沉。爭忍不相尋?怨孤衾。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小調,每一句話都好似錐子般扎在我的心口,不知不覺被女子所吸引,仿佛整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容顏絕美,體態婀娜。
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好心疼...好想去抱抱她。
不知不覺我竟然鬆開手裡的人,向掩面女子緩緩走去,恰在此時,范越風搶先出現,他向我咆哮:「醒醒,這是孤詞怨,你說你一個術士怎麼被鬼魂迷了眼,知不知道,她生前相思而終,死後靈魂化作詩詞中的一個字,當她念,你心隨,就會被下咒,唉,我真是倒了血霉,竟然跟了你,小明,快醒醒!」
第二百六十三章 孤詞怨(二)
范越風的確算的上是我的及時雨,他的突然出現將我叫醒了三分,憑藉著半睡半醒的狀態,我恍然間意識到目前的處境。
手握森羅令,默念法咒,憑藉此令駕馭鬼魂的功效形成抗拒,待鬼令當中的森羅鬼影與我重疊,鬼影隱隱將我環抱,並在身前形成森羅鬼頭。
恰到此時,婀娜女鬼放下掩面的衣袖,一張骷髏的面部令人毛骨悚然,她沒有皮肉,瘮白的骷髏口中上下顫動,陣陣悽慘哭聲猛然加劇,突然,周圍白霧變得極其濃郁。
幸運的是森羅鬼令與我相互重疊的鬼影,它仿佛一面堅硬的盾牌,讓女鬼無從下口。
五毒教的兩名青年趁機向我動手,危急時刻,我連續閃躲,卻又感覺天旋地轉,只能憑藉本能勉強支撐。
范越風非常無奈的拍著大腿,「如果不將那孤詞怨搞定,你的五感都會出現偏差,打東其實是打西,向左會變的向右,繼續下去,你遲早得被自己玩死。」
我趕忙道:「人家是鬼,你也是鬼,你就不能爭點氣,幫幫忙。」話未等說完,被青年一拳頭打在臉上,周圍白霧很濃,可他們卻可以頻頻穿梭,打一槍換個地方,等我奮力還擊,卻宛如水中擊月,起不到絲毫效果。
老范有些不滿:「我們不一樣,她是古董,我是古人,她是鬼,我是鬼仙,你看三國演義,諸葛亮啥時候與別人舞刀弄槍的?」
接觸越久越覺得范越風有點不像古人,人家別的古人,對社會都充滿了好奇,他卻充滿消極,最意外的是他居然啥啥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