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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應答,他又找到一間飯館,等到小二上了一壺茶水時,年輕人卻皺著眉道:「咦?不對,這水裡好大的屍氣,各位鄉親,是不是那妖道就在村子裡?」
一聽說救命恩人成了妖道,老百姓急了,大家相互對視一眼,既然青年不喝水,那蒙汗藥已經沒有效果,為此,有的村民們帶頭大喊一聲:「快,大家一起捉住龍王爺!」
幾十人一擁而上,青年武藝高強,頻頻和對方交手,一時半會兒打倒了很多人,可村民都像瘋了一樣,一波又一波,雙拳難敵四手,終於還是被綁了。
那青年特別急切的說:「道士是瘟神假扮的,我已經追殺他大半年,今天看大家喝的水裡有很濃的屍氣,料定旱魃必在此鎮壓,而今日又是百年一遇的天狗食月,他一定會選擇今天放出屍魃,到了那時遭殃的可就是數千萬的百姓啊。」
老百姓可沒人相信,有人還反駁,你能追殺瘟神?那麼牛逼的話,怎麼還被老百姓給降服了?
就這樣,青年被無情的關押起來,而外面正在進行著一場別開生面的唱戲,在這場戲當中,道士沒有請人去唱,他找到扎紙師傅做了一百零八個小人,將所有的小人都放在戲台上,隨著月亮高懸過後沒多久,莫名出現的一團陰影漸漸侵噬向明月。
戲台是搭建在那古怪的石板上,道士在上方披頭散髮,手持寶劍,口中念念有詞,忽見紙人緩緩的移動起來,雖沒有人唱戲,但卻頻頻傳出敲鑼打鼓的聲音,村民們在外各個焦急等待。
當時,有的人好奇,就來來回回打量著在青年手裡奪來的獨輪車,左敲敲,右敲敲,裡面聽起來有水的聲音。
有人耐不住好奇心,三五個人一商量,既然獨輪車是華北平原的雨水,那不如打開放出雨水,滋潤百姓。三個好漢一個幫,倆人點頭了,三人就照做,三兩下便將木桶敲開,只見『嘩嘩』的水流出了好半晌,大家還在等待雨後甘霖的時候,突然,在桶裡面竟然鑽出一隻半米大小的蝗蟲!
這可把周圍人嚇了一大跳,試問誰見過那麼大的螞蚱?
當蝗蟲閃動了幾下翅膀飛向天空的時候,旱地幾聲雷,數道閃電從空中落在戲台班子,眾人本以為會迎來大雨傾盆,可氣溫卻偏偏高出了許多,而且,在空氣中還散發著淡淡的硫磺味兒。
陣陣猛獸的嘶吼自戲台的方向傳出,很像發了瘋的老虎,聽起來令人心頭髮寒。
就在這時,青年與啞巴和尚瘋跑了過來,他看著破碎的木桶,十分喪氣道:「天意啊,真是天意,我費盡周折好不容易抓到蝗神,只要將它送回大海,可幫華北平原解決蝗災,卻不成想還是被你們放了出去!」
老百姓左右看看,不知道誰正誰邪的時候,那啞巴和尚急了,瘋跑向了戲台班子,用身體撞開了大門,可眼前的一幕卻是讓眾人無不哀嚎,六百個童男童女被穿上了花紅壽衣,巨大的青石板碎裂,而道士已經無影無蹤,只見一隻黑影翻牆掠過,那青年幾步上了牆頭,手裡的弓箭拉出滿弓,待一箭射出去,遠處傳來『噗』的一聲巨響。
不過,當他重新回到村民近前,卻是一臉無奈。
青年嘆了口氣說:「我叫張容道,是紅門的術士,得知華北平原大難,半年以來抓住了蝗神,又在輾轉數百里追殺瘟神,只要將他們三個抓到,自可安然度過劫數,怎奈何天意弄人,瘟神到此放出了旱魃,我剛剛一箭雖然傷了瘟神,可旱魃卻已經跑了,各位儘快逃難,張某隻求老天爺能保佑八月之前追殺到旱魃,否則必將赤地千里,生靈塗炭。」
那些孩子的家屬們頓時哭嚎一片,六百童男童女成了獻祭,大旱便由此徹底開始,1921年,除了華北大旱,像山西、陝西一帶蝗、風、雹、水等各種災害接踵而至,神州大地面臨近代史上的毀滅性的災難,三千萬人承受著痛苦,而北洋政府的欺上瞞下,賑災不利,導致整場災難中死亡已經達到了上千萬人,田野變荒丘,生靈作白骨,華夏大地滿目瘡痍,到處都是一番活地獄的景象。
青年便是我太爺爺張容道,他是紅門裡最傑出的術士,祖上一直便有著他的傳說,據說太爺爺他老人家輾轉華北追殺旱魃,最終一直到了崑崙山山口才將那旱魃斬殺。
自崑崙山歸來時,全國的大災難還沒結束,華北瘡痍,為了謀生太爺爺只好留在瀋陽當地成家立業,至於我所聽過那些詭聞傳說的真假,自然是無從考證。
第二章 山魁換物
而我所要說的『紅門』可不是大家耳熟能詳的紅花會,在封建社會時期的社會等級制度可是非常非常嚴格的,任何越級的事情都是在挑戰社會底線。之所以叫紅門,是由於當時朱紅色代表著最高級別,除了帝王家以外只有縣衙與寺廟讓用朱紅金漆,像達官貴人家多用金黃色等等。
所以,「紅門」是指那些在衙門口當差的術士,在當時我們這行也被稱為『青衣捕快』。
而宮廷當中的欽天監要高級許多,風水術數乃是帝王之術,地位不是我們走街跑腿的捕快能比擬的,眾所周知的唐朝時候李淳風、袁天罡二位神人也屬我們紅門當中能人。
到了近代史上的混亂,大清朝被慈禧老佛爺搞得一團糟,紅門也在官府衙門到了民間開始謀生。
隨著社會的進步發展,兇惡妖孽的數量也在不斷減少,老百姓崇尚科學解釋一切所發生的事情,久而久之,紅門的生存空間便在不斷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