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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其實,我在不知道寄魂術之前,心裡還是很欽佩你的為人,可不論如何,你修的還是邪術。」
朱兒茫然的從旁問:「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
我笑著說:「剛剛的一壺茶,孫先生感悟出了百態人生,一己之力讓人蔣忠生的老狐狸都不是對手,還精通鬼門十三針,以我的了解,當今世上懂得凝氣化針的人並不多,其中鬼醫應該算是一位。」
「你認識我師父?」
「當然認識,他老人家脾氣怪的很。」
他感慨道:「是啊,我曾廢了好大的力氣拜師鬼醫,回憶起來也好久沒有見過家師了。」
我說:「其實你在給我講放牛娃的故事時,應該已經想到我會猜出你的身份。」
「那又怎麼樣?我早就活膩了。」
孫鵬的氣質在眨眼之間轉變,更是一種自身五行的轉變。
我之前有過懷疑,但還不確定,為了保險起見想找惠嗔商量商量,沒想到卻撞破了他的秘密,而且因為剛懂得望氣法門,能以肉眼斷人五行強弱,比如人在二十歲以下為少陽,五行屬木,正應木散發之像,以意張揚為貴,萎靡不振為賤。
三十一過,步入老陽,五行屬火,以穩重仁和為貴,行為穩健,最忌如少年一般張揚惹事。
四十仍為老陽,但卻是火旺之時,可盛極而衰,身體漸漸衰落。
五十火氣漸衰,老陽轉入平衡,稱為「土」,此時是人生的一個節點,此時老人以面目漸漸慈祥為貴,主家出貴子,以面目變為可憎為賤,主家出是非。
六十一甲子過,元氣多喪為金,金為少陰,身體好的還為老陽,身體差的已進入水,因金水都為陰,所以二者相同而語。
由於金水為收,善人多在這個年紀收福報,壞人也會在此時收惡報,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壞人老了之後信教的原因,因為他們看到了惡報。
剛剛在十幾分鐘內,孫鵬的容顏未變,可他卻流露出金木水火土五行相變的氣息,這說明構建他身體的五行極其不穩,隨時都有可能潰敗。
我說:「我看過這本書,寄魂術的確是不全的,依照紅門冊上的記載,所缺乏的應該是融魂。」
「你說的對,除此之外,還需要草藥來補五行,雖然能活下去,可每天過的也是一種艱難。」
「當你對我說出寄魂術的時候,我心裡一直在想,此法既然不能當做藥物來販賣,你們又是靠什麼賺錢,還有,一直以來孫家對外宣稱的孫德勝,為何我來到這兒始終不曾遇見,寄魂術是可寄居魂魄而不死的,那你又是誰。」
孫鵬說:「確切的說,放牛娃是我父親,孫德勝只是我上一個身份,可後來因為一些麻煩,導致五臟衰敗的太過厲害,沒辦法只好轉移魂魄,寄居這裡。」他指了指自己。
按照之前所言,他不懂融魂,導致五臟六腑始終會受到排斥,難怪我看出他命不久遠。
可他將手中的寄魂術交給我,也令我在一時間摸不到頭腦。
我問:「你有什麼打算?」
孫鵬指了指樓上,「當然是給我們孫家留個一男半女,讓我母親也過一過天倫之樂。」
「你母親?」
我吸了口涼氣,沒想到他在最後的關頭還是懸崖勒馬了,我們彼此心照不宣,誰也沒有將事情點破。
孫鵬氣息虛弱:「在二十歲的時候,我覺得活到六十歲就夠本,到了六十歲,我想活到八十歲,到了八十歲,我會想永遠不死該多好啊,可萬事萬物都有著一定之規,忤逆天道,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只要我不寄魂,找一個五行屬水,天干旺無所依的女子結婚即可。」
我側身看向朱兒,「其實人家早就看穿你了,只是你自己還蒙在鼓裡,如果不是我,你可能就要被孫先生吸魂而死。」
孫鵬不可置否的笑笑,事情顯而易見,人老精,馬老滑,這種活的久遠的老怪物,比人精還要精。
「對了,那次咱們在陰陽路是我第一次去,原來陰曹地府長得那個樣子,你說像我這樣的人會不會下地獄?」
「你想聽實話麼?」
「當然。」
「黃泉路上無老少,入了鬼門關,你生前做的惡事一樣不少的顯露出來,像浪費糧食,需要吃光餿飯硬餅,你想,就連生活中的一件小事都無法藏匿,何況你這樣寄魂而生的人了。」
「那該如何避免?」
「行善助人,救一人可結三世善緣,你本是罪惡滔天,如果每日拜北斗誠心懺悔,不斷行善助人,等到有人會心甘情願為你立下生人祠,到了陰曹地府,會神光來幫你避禍。」
孫鵬眼神陰晴不定,沒錯,他不舍離開塵世,正因不舍,所以會怕死,而這一切終歸是不可避免的規律,他眼神里由膽怯、迷惘、最後再到了堅定。
最終他下定決心,對我雙手抱拳:「多謝張師傅,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開竅的還不算太晚,依你現在的身體狀態,如若拜北斗懺悔求壽,也許能活到四十多歲,但生死無常,最終的一切還是要看造化。」
孫鵬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說是一番心意,而裡面具體有多少錢,我也不知道。
常年漂泊在外,我太知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了,再者錢對他只是一個數字,我自然也就沒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