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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她到底不想回去哪?她不說,咱也不敢問。
隨著戲班子離開大院,當前往村里搭建戲台的路上,我第一次見到那位紅頭髮的道人。
他長得面目猙獰,背上斜挎著紅色桃木劍,披頭散髮,像極了梁山好漢里的赤發鬼劉唐,尤其當他自身邊經過時,四周的溫度明顯會有上升。
「見過班主。」他忽然攔住我們。
我的心在一瞬間懸了起來,近距離打量對方,他的眸子是淡淡的黃色,如同山林的老虎那樣,但奇怪的是,雖然他長得很兇惡,但只要你與他接觸,絲毫沒有壓迫感,反而還很輕鬆。
劉一琳的父親同樣抱拳行禮:「道爺攔住我們,不知有何事?」
「貧道火龍道人,乃崑崙山練氣士,因有妖物在人間作祟,故不遠萬里一路追來,不知班主有沒有見過奇怪的人?」
「奇怪?道爺所指的是什麼?」
「那女子自稱盤絲大仙,喜食人髓,近幾日可有離奇死亡之人?」
班主笑了,他盯著火龍道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精神病。要不是他長得兇惡,肯定是要被嘲笑一番。
跟在鍾自灼身邊的楊蓉身體會不由自主的顫抖,她很害怕,甚至像在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
班主搖搖頭:「沒有沒有,前幾日倒是有狐妖作祟,不過已經被人降服了,現在也沒聽說哪裡鬧妖怪,道爺有可能是感應錯了。」
我們緩緩與之擦肩而過,見火龍道人低頭沉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等彼此拉開了距離,灼熱的溫度會漸漸恢復如常。
我深吸了口氣,這種情況奇怪了,他剛剛聲稱自己是崑崙山練氣士?
崑崙山仙狐、練氣士、封神戰場、龍脈之爭,貌似所有的事情都在指向崑崙山那片不毛之地。
不過,火龍道人的話也有道理,楊蓉是修行的蜘蛛精,當年為了逼迫石頭希遷出來,選擇禍害百姓,至於她吃不吃人骨髓,通過她那兩個徒弟,我到覺得非常有可能。
很幸運我們逃了出來,劉一琳將我們帶到養雞場休息,她回去幫我去取白狐,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劉一琳這才回來,但我看她的臉色不太好,追問她那兩隻母狐狸呢?
她嘆了口氣:「死了,咱們前腳剛走,馬老漢和村長兩個人便把白狐狸打死了,又剝了皮,掛在村口的廣場炫耀。」
我傻了眼,心底非常憤怒,這特麼的是要言而無信麼!
講真的,心裡竟然有些後悔去幫助他們。
原來,馬老漢給女兒煲湯過後,馬翠翠的身體立刻好轉,就連小時候先天不良的隱疾也已經痊癒。馬老漢又將目光盯在那兩隻母狐狸身上,表面上不說,內心的貪婪促使他打死白狐。
恰巧村長過來,兩個人合夥把母狐狸剝皮抽筋,肉與骨頭拿回去燉湯,皮毛懸掛在村口示眾,而一切僅僅是我們剛離開發生的事情。
我心裡很憤怒,這幫人是在作孽啊,胡二郎已經有了神智與法力,他不可能不做兩手準備,如果殺了母狐狸,是要受到報應的。
後來才知道,那件事過了僅僅三天,兩家人的確出事兒了,聽說他們死的莫名其妙,馬老漢掉進了沼氣池,莫名燃燒起的火焰將他烤熟。村長也很慘,好像是兒子結婚辦酒席,農村殺豬提前需要燒熱水,可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影。
等家裡人四處尋找,被人發現他躺在沸騰的鐵鍋里,人早早已經被煮爛了。
是不是報應,始終沒有確切的答案,但兩個人的死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不曾求救也沒有過掙扎。
先說我們幾個待在養雞場,火龍道人的事情讓我們變得莫名緊張,雖然他的目標是楊蓉,但在一路同行之後,我們幾個莫名的成為了整體。
而我屬於心理藏不住事兒的,當劉一琳開車拉我們離開時,我在車上受不了內心對崑崙山的糾結,我問楊蓉:「崑崙山是不毛之地,怎麼可能會有練氣士與仙狐?我們生活在現實世界,雖然我相信平行空間裡存在著二維空間與四維空間,但生活在這個世上,也必須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
「你在問我?」楊蓉說。
我盯著她的眼睛,不放過任何的可能:「對,到底這裡面有什麼秘密?」
她非常平靜的說:「如果我是你,一定不會想知道崑崙山的真相。」
「可你不是我!」我攤開手,無奈道:「我只想知道崑崙山有什麼,我爺爺現在已經化蛇,他又與天師府張德勝有十年之約,還有崑崙山封神之地的秘密,爺爺為什麼要阻止!」
我的連續發問,車裡的氣氛也變得尷尬,不管是一琳還是鍾自灼,他們都選擇沉默。
楊蓉像是在回憶著什麼,她忽然感慨道:「因為..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神!」
「砰!」
汽車一腳急剎車,一琳驚慌道:「完了完了,撞到人了。」她打開車門下車,結果就在這個時候,被撞飛遠遠的那個人站了起來。
他赤發紅髯,怒目圓睜,正是追擊我們的火龍道人,當他的視線與楊蓉有了交匯,對方以一種命令的口吻說道:「怪不得我找不到你,原來你憑藉返老還童,摒棄掉所有的妖氣!」
我有些傻眼,怎麼可能?剛剛的車速少說也得有七八十了,就算是掛術巔峰也做不到毫髮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