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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我張明說話算話,錢可以給你,但裡面的太歲你得還我。」
「這個東西?」
他一把將肉太歲抓了出來,握在手中大約有拳頭大小,軟軟的,很像是一團矽膠,捏起來非常有手感。
惠嗔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歪著頭嘔出一大口酸水。
「好強的怨念!」
「是啊,大師看出來了?實不相瞞,我也是要打算為此太歲建廟,超度裡面的亡靈。」
惠嗔當即看我的眼神不對了,大大眼睛裡充斥著多種情緒,看的我還以為他要把太歲收走呢,如果真這樣,那我可算是省了大麻煩。
誰知他突然間喊了一嗓子:「佩服!」
我拍著胸口,這特麼要是心臟不好的,都得被他嚇死。
惠嗔上前拉住我的手,認真道:「末法時代,天下荼毒之氣瘴滿人間,小僧下山不過百日,可見過人情冷暖,世人醜態萬千,本以為末法已經毀掉了人的善根,在今天卻看到施主竟然能以一人之身,托起怨魂太歲,不畏艱難一心超度亡魂,佩服佩服,真是大慈悲之人啊!」
要不是我臉皮夠厚,肯定得羞紅臉。
這不是沒辦法麼,誰讓閻王爺盯上我了,特麼的,讓我把太歲鎮壓超度不說,又折騰去找龍骨。
我愈發覺得,有可能是在玩我,拿我當傻小子可勁兒使喚。
我正氣凜然道:「大師過獎了,我本修行者中的一介布衣,行善乃是分內之事,當不得慈悲二字!」
顯然惠嗔更佩服我了,他激動的握著我的手:「惠嗔在外修行已有三個月,但施主慈悲真是令惠嗔佩服萬分,如果不是剃了光頭,真想與你結拜為兄弟!」
我說:「和尚也好,道家法門也罷,修行修的心不是形,何況我等凡人還未成仙,你救了我一命,以後就是好兄弟!」
他還挺激動,這樣性情行為,哪裡像是遁入空門的僧人。
和尚與道士不同,一旦出家皆姓釋,更不允許與他人稱兄道弟,必須要恪守戒律,其中口業也是一大戒,但惠嗔卻有點不一樣。
簡單的交談,總算了解了大概,惠嗔這三個月來吃了不少苦,世俗與他所想像的都市繁華不同,處處是險惡,雖然沒有人身上的傷害,可對心靈的衝擊卻是很大。
趁著彼此熱度,決定讓他留下來保護我幾天,惠嗔年紀輕輕有如此實力,身份定然不凡,而且,萬一那倆混蛋再殺回來,我也得有個後手。
於是我提議也別讓他叫我施主了,直接喊名字,張明!
惠嗔倒也不客氣,可等我給他錢的時候,他卻搖搖頭拒絕道:「這錢你留著修太歲廟吧,超度怨靈要緊。」
建廟雖然費錢,可算上金條也得有個一百多萬,隨便抓了兩根兒塞到他手裡,惠嗔倒也沒拒絕。
接著,他又問起我為什麼年紀輕輕有這麼多錢?
感覺大家已經是朋友了,我就把在遼東的事情告知於他,聲稱這些錢是幫人辦事得來的。
惠嗔聽後問我三個問題,第一個、錢是否憑本事賺來?
第二個,是否是虧心錢?
第三個,有沒有傷害過別人。
陰陽巫師在蔣忠生的事情中死了,所以,這錢應該是沾了人命。
他聽後直接把金條退回,特別正式的告訴我,師門有規定,這三種錢是不能取的。
雖然我想告訴他錢是無罪的,可既然人家有規定,也就沒在勉強。
聊到他來這裡的原由,聽他講,前些日子他經過其他的村子,聽說這邊鬧了麻風病,死了好多人,現在疫情被控制以後,治好的村民都被安置到其他的地方,導致村子荒蕪下來。
我聽後有些傻眼,麻風病?那種病可是非常可怕的,但凡沾染,皮膚潰爛而死,古時候是無藥可治的,就算是當代被治好了也會有面臨截肢的風險。
最主要一點,麻風病患者死後是不入輪迴,永遠受苦,而惠嗔便是打算來這裡超度他們。
我聽後心裡非常不舒服,這裡畢竟生活的人都是我的族親啊。
可好端端的為什麼得了麻風病?明明風水已經改善了?
我必須要親眼看看,現在爺爺墳是空的,又有一群京劇臉譜再抓他,接二連三的有人出事兒,不管是北山溝九千歲廟裡的太歲,還是我們老家,所有的人貌似都與我有著關係。
「張明你怎麼了?」他說。
我搖搖頭,感慨道:「實不相瞞,這裡是我的老家,死去的人也是我的族親。」
「節哀,惠嗔一定會盡力超度那些亡靈。」他雙手合十。
我發現談到了超度亡靈,慈悲之心的事情,惠嗔會非常認真,可如果換了別的事兒,我覺得他....真的不像個和尚。
第一百二十七章 狼頭人屍
當他看到我兜里有煙,立刻索要了一根,之後不論是抽菸的姿勢,還是說話的語氣,都顯得有點流里流氣。
他大搖大擺走在最前面,邊走邊哼哼著:「小和尚下山去籌錢,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千萬要躲開....。」
當趕到村口時天色已晚,面前煞氣迎面,陰氣繚繞,嗚咽的風聲蓋過小和尚的歌曲,聽起來就好似是陣陣的哭嚎。
不管對村里人有各種各樣的看法,可真到了這兒,心裡仍然有些莫名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