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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一樣,我是修古法的,不啄錢財,不居大屋,不睡大床,不飲大食,對了,聽說你家裝修特別豪華,啥時候趕上回去就拍個照,讓貧僧好好欣賞欣賞!」
圓空的巧言善辯,徹底令郭孝啞口無言,旁邊的又有人語氣不善道:「靈隱寺可是要保張明?」
「貧僧什麼時候說要保他了?只是看不慣你們幾個而已。」
三人又問:「當年杜老四極力保住這狐崽子,只因他沒有妖氣,我們各派掌門才沒有繼續追究,如今他已經化狐,慘案的事情你我幾人心知肚明,圓空大師,我們幾個我想知道,你打算怎麼處置?」
圓空說:「他的確修行陰山法術,而且陰山法術有一弊端名為放陰,需將自我痛苦轉嫁給他人,十分惡毒!依靈隱寺所見,不妨將他氣海破掉,留在靈隱寺出家為僧。」
「不要忘了二十四年前那場慘案,斬草不除根,遲早是個禍害。」
圓空說:「方丈以佛眼確認過,張明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絕不會發生當年的事情。」
三人沉默了,似乎他們已經接受了圓空的要求,一切與我之前料想一樣,靈隱寺的確是想廢了我。
說來也是可笑,他們講出一堆冠冕堂皇的話,最終無非也是為了邪骨而已。
四個人在商談,鬼王派的人也參與進來,「圓空大師,我鬼王派願意接受任何條件,只希望能將他交由我們處置,並且保證會將人原原本本的還給您。」
「我說不給呢?」
「對不起圓空大師,此人對鬼王派很重要,如果不交,老門主說過,鬼王派將會在華夏設立分舵,與靈隱寺...不死不休。」
連我自己也沒有想過會變得我如此搶手,他們口口聲聲說的二十四年前,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到如今,外界的劍拔弩張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影響了,他們之間的對話迴蕩腦海,母親、神山走出的狐妖、父親加入茅山,鮮衣布衣之爭,二十四年前的慘案,以及全家那場離奇大火。
爸爸媽媽弟弟妹妹,他們究竟是誰害死的?天啊,究竟爺爺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我的心態已經快要炸了,當前恰恰處在焚海的關鍵時刻,體內殘存的污濁之氣已經消失大半,所化精氣再次充斥著全身穴竅,雖不能恢復全部實力,但也不至於會束手就擒。
圓空態度強硬,並不打算交人,過了沒多久,又有其他人說話的聲音,貌似是五雷派的人前來質問陰山派的事情。
聲音變得越來越嘈雜,人似乎也多了起來。
郭道長卻語氣凝重的說道:「貧道希望能見到紅門冊,洗清嫌疑,至於張明,你看他如今已經有了幾分妖氣,我認為除了要毀掉氣海之外,還需破其九竅,傷一骨,留魂牌!」
真是狠啊,破氣海還不夠!
因人天生皆有九竅,通過後天修行可開十竅,那個時候則被稱為陸地神仙,破掉九竅的後果,輕則痴傻,重則喪命,傷一骨,指的應該是「根骨」,習武修術的好苗子被稱根骨好,這一根骨關乎天命,能接地氣,通日月,斷了也就是徹底廢了。
但他們還不放心,又要收我魂魄,如此一來,每日都降渾渾噩噩,活的如同行屍走肉。
既然圓空是為了邪骨,那他斷然不會拒絕此要求!
可是在他們下定結論之前,有一女子大聲制止道:「不要!」
這聲音要我有些驚愕,我確定沒有聽錯,是朱兒,他竟然替我說話,可她怎麼會幫我?
「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郭道長微怒。
朱兒說:「晚輩五毒教合花派朱兒,張明拯救長江水患,鎮守水猿大聖,一心為修補東北龍脈奔波,行走世間懲奸除惡,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他如今又是特勤處的一員,你們為何說他是妖?還有,禍不及家人,縱然是祖輩的孽債,又為何要牽扯後背?朱兒認為,既然大家都是修行術法,就應該遵守天道!」
張博濤感慨道:「無量天尊,所謂婆娑世界,天道無常,當年慘案之事,你個小娃娃還未必出生,我們各大門派之所以始終不曾對他動手,還不是因為知道他平日裡的為人,可如今不比以往,你看他非但已經妖魔化,又修行陰山邪法,遲早會改變心性,重蹈他母親的覆轍。」
全家出事那年我剛剛八歲,爺爺告訴我仇已經報了,導致我的心底並沒有恨意,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母親的形象也漸漸模糊。
直到那日在長江峽谷內的十二因緣橋,我才真正的感受到,原來媽媽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她很愛很愛我!
我無法容忍有人詆毀她!再也按耐不住狂躁的情緒,憤怒由心底迸發,將平穩的氣海掀起陣陣波濤,氣海翻騰,我似乎觸碰到了什麼黑暗危險的東西,可奇怪的是在戳手可得之時,卻被陣陣經文逼退,那種修行意境隨之潰散,我咬牙爬起身,一手拄著地面,將喉嚨上的青竹拔下,單膝跪地,非常狼狽。
「到底...到底我母親..我母親是怎麼死的!」
太極袍游守恩驚訝道:「明明經脈斷裂,怎辦沒有昏過去?」
郭孝沉聲道:「圓空大師,你也看到了,此子已經聽到我們剛剛的對話,他日後患無窮,該怎麼決定,貧道認為已經無需多言。」
強烈的刺激使我無法站穩,喃喃自語,「爸爸,媽媽,小弟小妹,你們到底是怎麼死的...怎麼死的...」掃視著圍在身邊的人群,沒錯,他們是所謂的玄門正道,他們各個穿著華貴,散發的一身正氣,會讓信徒們肅然起敬,可我心中憤怒卻幾乎快要將我焚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