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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的悽慘無助,我的確動了惻隱之心,正如濟公所說,龍行隧道能否離開,完全要看機緣,而孫聖安卻成了離開與否的最為關鍵元素。
為了能夠擺脫這裡,我只能忍住不去幫忙,何況,他本是濟公通過移魂法,在水猿大聖身上拽出來的元神而已。
現在回去,或許,正是他本來該有的歸宿。
凶猴的石像幾乎已經顯露出真身,我們躲開了些距離,目睹孫聖安哀嚎著被拽向了猴子嘴巴位置。水猿凶猴的額頭浮現出許許多多的「卍」印,佛法梵文密密麻麻刻在了他的頭部,這些經文閃爍著金光,忽明忽暗。
緊接著,經文猶如無數的螞蟻,紛紛傳染到了孫聖安的身上。
美代子與我站在了一起,她很警惕,用一種堅定且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曾經,你保護我。現在,換我保護你!」
我說:「我是男人,怎麼能讓女孩子保護?站我後邊。」
她僅僅愣了三秒,笑著說:「好!」乖乖的到了我的身後,不發一言,雙手放在胸前,整個人十分恬靜,與剛剛所展現出的狂野,完全就是判若兩人!
孫聖安奇怪的遭遇,到底因為什麼?
或者,水猿大聖除了被濟公種下心印以外,還有其他什麼手段?
這一切,似乎就要被揭露了。
待孫聖安被密密麻麻的經文完全覆蓋,「轟」的一聲悶響,所有覆蓋石像的碎石統統掉了下來。
被束縛許久的猴子醒了!我能在窮奇的身上感受到恐懼,沒錯,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畏懼,它的恐懼會通過靈魂,傳遞到了我的心裡。
一雙散發著精光的眼睛內,充滿了兇狠的恨意!
任由萬丈高山壓在脊樑,凶猴仍舊不曾跪下。
沒錯,這才是水猿大聖該有的氣魄與威儀。
我與美代子在這一刻渺小的好似塵埃,凶猴緩緩的轉動脖子,鎖妖鏈則迅速纏緊,企圖再次將它死死的勒住。可那凶猴發出那低沉而又滄桑的聲音,「五千年了!為何你還不放過我!」
「鎖妖鏈,呵...,居然比起曾經要那麼弱小。我如今再次醒來,看這世上誰還能困住我!」話音剛落,孫聖安晃動了一下頭部,那原本如靈蛇般的鐵鏈,每一次企圖要纏繞,都會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推開。
這一幕,竟然與窮奇解脫時何其相似。
他的目光看向我:「是你叫我醒來的嗎?」
「孫聖安?」
「心猿,原來你是心猿的朋友!我想起來了,一個僧人擔心萬法寂滅,天下間沒有任何法器能夠束縛我,所以,他偷偷移出了我的心猿,讓我心猿不歸,本性游離。」
坦白的講,面前的妖猴與孫聖安比起來,我倒是覺得孫聖安更加可愛一些,最起碼,他很真實。而被壓在龜山下的妖猴才是真正的大妖,甚至擁有打碎仙宮,令陰陽兩界無不驚慌的實力,就連千古帝王大禹都無法將他鎮壓。
隨著鎖鏈無法近身,妖猴感慨道:「怪不得和尚不想我甦醒,原來這天地已經不是曾經我所生活的天地,千瘡百孔,游離的精氣少的可憐。萬法崩潰,連曾經可以鎖住日月星辰的鎖妖鏈都變得那樣弱小,世上的確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困的住我。」
他像是在墳墓中甦醒,眼神的清明再到殺機畢露,我更加可以確信濟公所言,水猿大聖的確是凶猴!他瞪著雙眼,冷冷自語道:「那些曾經害過我的仇人,希望你們還活著,或者你們還有著自己的後代子孫,我孫聖安回來了!」
他開始拼命向上掙扎,企圖將整個龜山掀翻。
就像凶猴剛剛所說的那樣,世間萬法已經處在寂滅的邊緣,天下間難覓真正的修行者,就連魔鬼都可以穿著袈裟講經說法,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上古時期的陣法自然也會變的弱小。
但凶猴卻不一樣,他如今甦醒,如同那爆發的核彈,仍舊保持著他曾經的強大實力。
我心裡有些緊張,到底濟公說的話靠不靠譜,三根兒猴毛難道可以限制住這樣的凶猴嗎?瑪德,可現在看也不像啊,我目不轉睛的盯著變化,待凶猴不斷向上挪動著身體,龜山也有了回應,但當凶猴剛剛打碎頭頂上的岩石,那些破碎的那些石頭卻又像春筍一樣冒出來。
第五百六十九章 小心眼
縱然是不斷受到擠壓,凶猴絲毫卻沒有屈服的意思,他憑藉著一己之力硬抗那龐大龜山,我的心都已經跟著懸起來,能否出去,也許真的要看他了!
盤繞的鎖妖鏈更如靈蛇般不斷飛舞,凶猴的獠牙凸顯,完全是妖獸的模樣,窮奇的身體瑟瑟發抖,連我也感受到泰山壓頂的氣勢。
凝視著眼前變化,凶猴數次險些掙脫,可都被龜山牢牢壓制,二者在不斷僵持著,那些刻在凶猴額頭的經文又一次浮現。
「啊!我的頭!若有朝一日,俺老孫脫困,必要砸碎滿天神佛,踏平凌霄寶殿,掀了你的建木仙根!」
閃爍的經文令孫聖安承受了異常強烈的痛苦。他的吶喊聲迴蕩山谷,那是對幽暗囚禁的歲月控訴!
「咔!」的一聲巨響。
整座龜山似乎裂開了,『滴答滴答』水滴聲傳出,能在如此激烈的環境下,水滴的聲音竟然無比清晰。
我抬頭,看向那落水的位置。
凶猴見到水滴之時,那暴戾的面孔漸漸轉為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