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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四十歲左右,面無表情,眼神呆滯,屬於沒有靈智的幽魂。
恰恰證明並非是每個陰魂都是有著自我的意識,鬼與人一樣,都是有著自我存在的壽命。
世間本是陽間道,鬼只能依附在陰性的能量,所以才有了疑心生暗鬼。
當被陰曹地府拒之門外的鬼魂,他們會在陽間飄蕩,有的受困於某處,直至漸漸失去了神智,成為普普通通的鬼魂而已。
隨手丟掉了男子魂魄,又去另外的墳頭重複同樣的事情。
左右手皆吸取後,跪在香爐前,拜月磕頭。
月屬太陰,不論人妖,但凡修行陰性邪法之人,都是免不了拜月的,當然了,遇到這樣的人,除了我以外,還是躲遠點。
直至清晨四點,我收工回到青龍寺。
當看到太陽升起來的時候,竟然有一些不適感,甚至當邁入天王殿,周圍四大天王的五官是那樣的猙獰。
全身上下不由的有些冒汗,再到漸漸的虛脫,陣陣的頭暈目眩,胸口更仿佛被壓了一塊兒大石頭。
「施主。」
「器靈小僧。」
不遠處,他正在一旁盯著我。
「一夜未歸,施主可是修行陰山邪法。」
當年的陰山老祖可就鎮壓在此地不遠處,被他這麼一叫,心裡升起了警惕感。
「我就是睡不著,出去溜達溜達。」
「佛門重地,自然凝聚正陽之氣,施主現在全身上下陰氣繚繞,別說是小僧,就算是普通人也看的出。」
捂著胸口,倚靠在大門柱的旁邊,喘著粗氣,不論身心都是格外疲憊,好似非常討厭頭頂刺目的陽光。
「還有事兒麼?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回去了。」
「等一等。」
被他叫住以後,轉過身凝視著他,心裡暗暗盤算,器靈小僧是香爐成精,不知道拘魂爪會不會管用。
「施主不必緊張,小僧是器靈,離不開這青龍寺,所以想求施主一件事,作為回報,我幫你解決麻煩。」
「麻煩?我能有什麼麻煩。」
嘴上雖然那麼說,可心裡卻有點打鼓,別看他長得像個胖頭娃娃,人畜無害,實際上卻是隱藏在暗處的老妖精。
「陰山派的石碑就在五佛塔鎮壓,施主必然是獲得了傳承。」
心生警惕,鬼醫說過,陰山派可是不招人待見的。
所以,我就下定決心,打死也不承認。
「石碑就是塊兒普通石碑而已,哪有什麼傳承啊。」
「施主雙手有陰氣繚繞,全身上下更是陽散陰生,太陽剛剛升起,真陽灌頂,自然會導致體內陰陽不交,神魂不穩,身體難受也是正常。」
聽的我心裡一愣,這他怎麼會知道的那麼詳細。
「施主不用緊張,小僧只是器靈而已,離不開這青龍寺一步,外界的是是非非,善善惡惡,都與小僧無關,只要來到青龍寺的人能夠上香供佛,小僧能為大家收取往生功德,也就心滿意足了。」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小僧能幫助施主消除這樣的不適,可前提是請施主幫個忙。」
看他自信滿滿,再者,他自身的確是沒有辦法離開青龍寺,我也就答應了。
聽器靈小僧說,當年是一隻老鼠打翻了香爐,導致他成了現在長不大的樣子。
聽他將事情娓娓道來,在很久以前,青龍寺是江蘇第一降魔大寺,寺里的五佛塔鎮壓著各路妖邪。
大約是在五十年前,村民們本著破四舊,開始拆塔拆廟。
寺里的大師因為早早有了預知,提攜帶領僧眾外出修行。
器靈小僧那個年代剛剛有了神智,但修為還不夠成熟,唯有在夜間才能現身而出。
當時的老百姓已經瘋了,逮著啥砸啥,而帶頭的人正是那隻大老鼠。
追溯因果,在那老鼠沒成妖之前,天天去寺里聽著講經,有時候會去寺廟後廚偷東西吃,被僧人發現後,非但沒有驅趕,反而給那他分出糧食。
漸漸的,老鼠度過了天劫,即將轉世為人的前夕,它想讓寺里的師父幫忙加持佛法,保來世富貴榮華。
方丈說,你偷了寺廟糧食,犯了戒,雖然可轉世為人,但這些債都是要還的。
大肥耗子,後腿兒躬起,跪地拜見。
「我自青龍寺創立便跟隨僧人聽經書,通神智以後,免除寺廟鼠患,難道還不夠抵消偷東西的因果麼?」
「種善因得善果,自你偷糧食的那一刻,本擁有無數種選擇,可你偏偏選擇最壞的一種,這是你的因,自然來世也要是嘗今生果報。」
「那大師,我轉世為人之後,會怎麼樣。」
「偷盜者本是佛家大戒,你自通靈智以後,也未曾有過彌補懺悔,理應墮三途,淪為餓鬼、地獄、畜生,可又因你修仙有功,今生本該為人,所以,成人後必將受盡貧窮,直至終老。」
老鼠一聽,心裡特別不滿,要是忍受貧窮疾苦,還不如當一隻妖呢。
它開始祈求方丈幫忙,結果方丈只說自己無能為力。
悻悻的離開寺廟以後,也在老鼠心中也留下很強的嗔念。
過了沒幾天,老鼠要度車馬關,如果順利的話,就可以離開軀殼,最終投胎為人。
沒多過多久,它果然抑鬱了。
三番兩次的去求方丈,仍然得不到任何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