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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門，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誰啊？」
我聽得明明白白，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音色聽來還是一個女人。
「鬼婆婆，是我，小八。」劉老八小心翼翼的說。
「我沒問你！」那個叫做鬼婆婆的女人卻是聲音一變，陰冷的說道。
葛青山朝前一步，正要說話時，裡面卻是一哼，說道：「你是道家中人，不是說你！」
我大驚，這鬼婆婆也太厲害了吧，這道小門分明嚴絲合縫的關起來，根本看不見裡面的任何情景，她怎麼知道我們的身份的。
以葛青山的性格，這鬼婆婆對他如此不敬，葛青山就算不惱怒也不會給她好果子吃的。我打算看看戲，葛青山卻是冷哼一聲，後退一步，不再言語。
我只能硬著頭皮說：「晚輩，晚輩霍劫，拜見……」
「怪不得，原來是你，難怪我聞到了一股臭味。」
一句話沒說完，裡面再度粗暴的打斷，語氣中多了一些耐人尋味，語調也緩和了不少。
我訕訕的不知道說什麼，這時小門卻是吱呀一聲打開了。
裡面黑洞洞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面莫名其妙的多了幾絲恐懼，這種恐懼縈繞在心頭怎麼都沒散去。
「別怕，跟我來。」葛青山拍拍我的肩，一道暖意從那裡傳入身體，我心裡頓時一陣寧靜。
劉老八率先走了進去，之後是劉政，我在葛青山後面。
進入黑暗的一瞬間，後面的小門吱呀一聲關閉了，我們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之中。
「鬼婆婆不喜歡光，所以，請別點燈之類的。」劉老八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打消了我從口袋裡拿手機的念頭。
狹窄的走道直直的通向了未知的方向，要不是葛青山的喘息聲偶爾從前面傳來，我甚至會懷疑我是不是一個人。
這種絕對的黑暗加上狹小的空間非常容易讓人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孤獨、原地踏步。
「到了。」劉老八瓮聲瓮氣的說道。
然後我的眼前一陣綠油油的小燈亮起，一個小小的人定定的站在面前，直勾勾的看著我。
看到小人我卻是一驚，脫口而出說：「怎麼是你？」
第六百六十七章 不服就是干
這個小人我太熟悉了，算上這次我是第三次見到他了，第一次在來到豐都的時候，第二次與瘦子鬥法的時候，第三次就是現在。
「小伙子，又見面了。」他笑著說：「在下孫乾，鬼婆婆的僕人。」
劉老八面色大變，指著孫乾，你你你你半天沒說出話來。
葛青山一言不發的站著，冷眼的看著這一幕。
就在這時，綠燈的深處傳來了一個聲音，還是那個蒼老的女人：「小孫，讓那個小子進來，其他人就在外面等著吧。」
我看了葛青山一眼，然後就朝著屋子的深處走了過出。
走了十來步，就看見了一個青紗帳，裡面有東西在動，我站住了，說道：「鬼婆婆。」
「噓！」她說。
我一頓。
「你聽見了什麼？」她說。
我心裡一陣鬱悶，我哪知道我聽見什麼啊，我閉上眼睛，支著耳朵聽了半天，什麼都沒有。
我正要說沒聽見，耳朵旁卻是一陣嘈雜，似乎，似乎有人在說話。
輕輕的，柔柔的，就像一個女人在唱歌。
「你聽見了什麼？」鬼婆婆說。
「有人在說話，不對，是唱歌。」我如實回答。
我閉著眼睛，耳邊的聲音開始越來越大，從喃喃自語到輕聲的唱歌。
一種奇異的古調，我從來沒有聽過的，但就是那麼讓人心裡生不起一絲反抗。我總有種錯覺，這個聲音的主人，我認識。
一滴！兩滴！三滴！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停的從我的臉上滑落，當我有感覺的時候，我已經不能控制了。
為什麼要哭呢？我問自己。答案是否定的，我不知道。
「嗡！」一股樂音驀地從耳邊傳來，它帶著一種情緒，先是欣喜，一種好久不見的久違，接著是惋惜，然後是懷念。
音調一轉，開始變成悲愴，我的眼前似乎浮現出了一個場景：一對情侶，相愛但不能在一起，於是開始十里長亭相送，最後，訣別。
再見，再也不見。
「你看見了什麼？」鬼婆婆語調溫柔了起來。
「我……」
「小子，心痛了？」她的聲音一冷！
耳邊聲音一變，悲愴變成了憤怒，一種從心底的憤怒迅速湧上頭，我握緊拳頭，準備爆發的時候，突然，我的後脖子一涼，涼悠悠的感覺從大腦的深處迸發。
我的眼前不再是一片火紅，那種滔天的憤怒也漸漸的熄滅了。
「你很憤怒，是不是？」鬼婆婆問。
我睜開眼睛，一切化為虛無。
「鬼婆婆，這到底是什麼？」我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這一切太過於詭異了。
「小子，姓霍的，從來沒有一個好人！」門帘一掀而起，一個人拄著拐杖走了出來，是個老奶奶。
我心中一動，一種極度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個老奶奶隱藏在寬大的長袍中，全身鬼氣森森。
「鬼婆婆，我們素不相識，我覺得你這樣直接說我不是一個好人，恐怕不太妥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