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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圓,白的像殘雪。
就在我以為這一幕將會很漫長的時候,我突然看到,窗外蹲坐著一隻黑影,很像是貓,但兩隻綠油油的眼睛,看得我是心裡一陣滲的慌。
真是前有狼後有虎,這黑影,分明就是黃鼠狼的外形,十有八九,就是那隻很是邪魅的黃皮子。
黃皮子的眼睛並沒有盯著我看,而是看著壓在我身上的那東西。
那東西仿佛也發現了黃皮子的存在,朝著黃皮子嘶吼了幾聲,發出破風箱一般的嘶嘶聲。
黃皮子兩隻綠色的小眼虛眯了起來,看了兩眼後,一下從窗戶跳下了樓。
我的眼皮猛地跳了跳,這隻黃皮子,怎麼就一路跟到了城裡,難不成,它還真的想報復我家不成?
剛這麼想,我突然聽到,也不知是誰家從鄉下帶來的大公雞叫了,那打鳴聲,讓我的整個身體突然變得有了感覺。
我的腦袋感覺到有些暈,等這陣眩暈感消失後,我才發現,自己竟然才醒過來,全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濕透,而我的右手,此時正搭在胸口,一種淡淡的壓迫感從心口傳來。
原來是做了一個噩夢。
我感覺到了有些虛驚一場,只不過,口渴的感覺依然存在,我看了下窗外的天色,天剛蒙蒙亮,應該還是清晨。
我起了床,下床找水喝,剛來到客廳,就看到老媽穿著睡衣,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拿著水杯喝著熱水。
「咋了,今天咋起這麼早?「老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昨天好像吃咸了,口渴,想喝水。「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說道。
聽到我這麼說,老媽笑了笑,就從飲水機裡面給我倒了一杯涼水。
我抱起茶杯就是一通猛灌,等水潤了喉嚨之後,這才感覺到舒服了許多。
「老媽,你咋也起這麼早,睡不著麼?「我關心道。
老媽搖了搖頭,苦笑道:「應該是昨天晚上著了涼,今天有些發燒,吃點感冒藥喝點熱水就好了。」
「那我先去睡了。」
老媽是醫生,所以老媽的話自然也沒錯,聽到只是小感冒,我放心的往房間走去。
剛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往常那種媽媽做飯,爸爸洗漱的聲音沒出現,家裡面有些安靜,我爬了起來,再次來到客廳,已經是早上七八點鐘的樣子。
家裡面空蕩蕩的,老爸老媽的房間也沒人,我來到桌子旁邊,發現了一份麵包和一瓶牛奶,還有一張寫著字的便條。
從便條上方方正正的字跡看來,無疑是老爸寫得了,不過我看到這字跡的內容時,卻有些愣了。
「爸爸送你媽去醫院了,早餐你隨便吃點,中飯就到你許伯伯家吃去,他們中午要去飯店擺喪宴。」
第四十九章 喪宴
這是老爸便條上的原話,但我卻有些擔心起來,早上老媽還說只是小感冒來著,這時候怎麼就去醫院了?
帶著這種擔心的心情,我吃完了簡便的早餐,就做起暑假作業來了。
時間,就這麼一晃到了中午,也不知是幾點,屋子裡面開始慢慢熱了起來。
一陣門鈴聲,從屋子的大門傳來。
我停了筆,來到客廳開了門,打開門之後,卻是看到許胖子一臉笑意的看著我,旁邊站著的,還有他媳婦。
這個昨天差點成了那藏東西替身的女人,今天看起來氣色比昨天好了不少,只是眉心縈繞的黑色,依然還在,而且好像還加深了兩分。
「小劫啊,走,跟許伯伯吃飯去。」許胖子一臉笑眯眯的說道。
「嗯,謝許伯伯。」
我點了點頭,拿上鑰匙,關了門,就跟著許胖子和他媳婦一路下了樓,下樓的時候,許胖子的媳婦還偷偷的看了我兩眼,又很快轉了過去,似乎在想些什麼事情。
很快,我們來到了樓下,這時候,許胖子的很多親朋好友都來了,樓下的搭的棚子又擴大了不少,這熱鬧的場景,跟鄉下的喪禮其實差不了多少,唯一的差別就是,可能沒有吹嗩吶和敲鑼打鼓的,顯得清靜。
正感嘆許胖子的素質還算可以的時候,這些人中,一個穿著黃色道袍的道士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個道士年紀比許胖子小點,又看起來比我爸大上不少,兩點黑黑的鬍鬚搭在鼻子兩邊,下巴續了一點山羊鬍子,活脫脫電視劇裡面貪官旁邊的師爺形象,而且完全不用化妝。只不過唯一與那師爺形象有些不符的,是這道士的體型微胖,手裡拿著一個恨不得裝了半杯茶葉的茶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這胖道士的一雙眼睛,不停的在人群中掃來掃去,眼光的落處,往往在那些西裝筆挺或者穿著時髦的人身上,而那些從鄉下來的穿著樸素的人,這胖道士卻是一掃而過。
「王大師,這吃飯的時間看是到了,不如我們先移步到旁邊的和平飯店咋樣?」許胖子剛一下來,就來到這胖道士旁邊,一臉恭敬的詢問道。
「不不不,正所謂死者為大嘛,況且你還是孝子,這個時候,自然不能就這麼過去,你得親自貢完尊母才行的嘛。」胖道士捋著鬍鬚道。
「是是是。」許胖子連忙點頭稱是。
「記住了,這飯一定要取剛剛蒸熟還沒人吃過的飯,菜要有魚有肉,魚最好是鯉魚,肉最好是豬頭肉,這樣貢上七天,尊母一定會保佑你步步高升,平布青.雲!」胖道士笑著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