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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河連忙問蘇爾去了哪裡,怎麼躲過蛇的追殺。說來慚愧,零點左右他們都聽到了動靜,可惜沒人敢踏出房門一步。
「在主持人房間打的地鋪。」
軒轅傲宇眼前一亮:「原來還有這個方法。」
「對你們可能不適用。」蘇爾信口胡謅:「我是七月半出生的,算命的說天生遭髒東西喜歡,就差那麼一點便死了。」
月季紳士依舊站在陰影里,滿臉笑容道:「歡迎大家隨時來找我。」
在規則中,主持人不能殺害玩家,但也是有漏洞可尋的。譬如這場遊戲中,玩家不能夜晚出門,一旦違反,主持人可以擔任監視者的職責,進行抹殺。
看出軒轅傲宇和張河都有些意動,蘇爾心下一沉,從外表上說,月季紳士大約比毒蛇要好上一些,所以他們寧願把這當成一條後路。
啼哭聲打斷他想要警告的聲音,小孩子肉眼可見的比昨日消瘦了一些。
「他的手……」李黎捂住嘴感覺到反胃。
瘦弱的手骨被硬生生啃下一截,被褥上還染著鮮血。
張河倒吸一口冷氣:「他在把自己當做口糧。」
坦白講,真要這麼死了他們都要鬆口氣,但這怪物的復原能力顯然很強,沒過多久,手骨就恢復正常。
眼下顯然又要到了講故事的時間。
故技重施,然而小哭鬧聲依舊沒有停止,蘇爾搖頭:「同樣的故事在新的一天不能重複。」
張河:「恐怖元素的故事倒是有不少,只是……」
誰來講?
下意識目光匯聚在蘇爾身上,他開口拒絕:「昨晚我也是九死一生。」
適才軒轅傲宇有意向也去打地鋪時,月季紳士眼中的愉悅幾乎是可以捕捉到。殺死玩家對主持人的誘惑約莫已經戰勝了被電擊的蘇爽,畢竟經過一夜再新鮮的感覺也會過去。
軒轅傲宇抿了抿唇,想說什麼終究沒說出來。李黎是女生,總不好硬推她出去,講故事的人選多半要從他和張河裡面做出抉擇。
張河苦笑:「石頭剪刀布?」
誰都不願意主動去送死,不如交給運氣。
軒轅傲宇點頭。
李黎:「要不手心手背,我也參與?」
「算了。」張河和軒轅傲宇一局定下勝負,後者負責講故事。
恐懼又帶著些認命,軒轅傲宇頗有些自暴自棄:「快睡,再不睡大灰狼就要來了。」
小孩子再次不情不願閉上眼。
李黎小聲道:「可以儘量找一些好對付的說。」
「沒用的。」張河在一旁道:「眼下這個情況,一個臉盆說不準都能溺死人。」
蘇爾略一思忖:「總會有通關方法,先四處找找有沒有線索。」
張河:「兩人一組?」
蘇爾搖頭:「昨天犯蠢浪費了一天,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別墅面積不小,算上閣樓想要把每個犄角旮旯都注意到一天的時間興許都不夠。
不知是誰的肚子突然叫了一聲。
李黎不好意思道:「有點餓。」
張河:「我早上看過,冰箱裡有過期的麵包。」
能有口吃的已經算是不錯,大家硬塞了幾口填飽肚子,便分開在別墅內搜尋。
蘇爾負責二樓,房間裡放著一張全家福,相框落了灰,照片裡的人看著卻很鮮活。他突然覺得自己和裡面的人沒多大區別,以一種被圈禁的方式活著。
家庭出現變故後,他愈發漠視生命。真正讓蘇爾驚恐的是,他甚至感受不到父母離去帶來的悲傷。至親之人離世卻不覺得傷痛,豈不是喪失了基本的人性?
進入這個世界,除了一開始的驚異,蘇爾更多竟然是慶幸,或許他能藉此找回些什麼。
照片裡的一家三口都笑得很開心,盯著看了幾秒,蘇爾突然有些頭暈。照片裡的人眼珠似乎在一動不動盯著他。
「來。」裡面的女人溫柔地開口,面容慢慢發生改變,和記憶中母親的輪廓漸漸重合。
大腦就像快要沒電的鐘表,即將停止運轉,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徘徊:「把手給我,你就能得到最想要的。」
和蘇爾看見的完全不同,此刻照片裡的女人滿臉惡毒,期待地目睹蘇爾的瞳孔漸漸失去焦距,眼看就要得手。
「永遠的寧靜……」女人蠱惑道。
少年的身子突然顫慄,一小撮頭髮都豎立起來,身體執行著大腦下發的最後指令……電自己。
三波電擊後,蘇爾的目光恢復清明,一巴掌朝照片揮過去,義正言辭道:「我來是為了找回丟失的愛與情感,不是找死的。」
照片裡女人的臉被打歪了,蘇爾望著發麻的手心,再看著女人驚恐的眼神,樂了:「看來你的能力只限於製造幻覺。」
把照片揣進兜里,蘇爾走出房間,看向站在陰影里的月季紳士:「廁所里發生的事情會被公放麼?」
月季紳士:「關鍵畫面會糊馬賽克。」
作為恐怖場,廁所可是鬼怪常出現的地方,自然會被公放。
「……」蘇爾嘆道:「好在只有第一次會這樣。」
長此以往誰受得住?
打消了在廁所里試驗電幾下照片的想法,突然折回去又顯得太突兀,蘇爾站在馬桶邊,兩根手指夾著照片:「我問你答,沉默或者被識別出錯誤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