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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珩糾正:「是『我』。」
除非有人活膩歪了,才會借蘇爾的運,連狐仙都無法賜福的人,就算借了,大抵也是滔天霉運。
蘇爾輕咳一聲:「借運需要頭髮和生辰八字,生辰八字並不易得。」
紀珩知道他想說什麼,搖頭:「有些人會在現實里專門收集其他玩家的八字,以備不時之需。」
頭回聽說有這種操作,蘇爾驚訝地挑眉,很快便自己想通,遊戲裡的神鬼不少,生辰八字的用處有時候比想像中要多。
譬如……冥婚。
紀珩眼神令人捉摸不透:「目前不確定這批玩家裡有沒有心術不正的,真要有會很麻煩。」
話音落下過去好幾秒,蘇爾都沒有接話,再開口時神情複雜:「其實我很欣賞你這點。」
突然的轉折令紀珩怔了下。
蘇爾認真道:「實力強也不會大言不慚說『有本事就來借』這種無腦霸氣宣言。」
在審時度勢上,他做得比自己還好。
陡然被讚美了一下,紀珩納罕地生出一些不好意思。
蘇爾垂眼:「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想要借運總能想出千萬種法子。
冷不丁抓住紀珩的手腕:「一直都是你保護我,給我道具,這次換我來保護你。」
說罷按著對方的肩頭示意他坐下。
「我現在去找刀,你留在這裡。」
「刀?」
「對,剃度!」蘇爾:「剃乾淨,再把剪下來的頭髮燒了。放心,有我在誰都別想拿到你的一根頭髮絲。」
既然生辰八字成為不可控因素,那就在前者上做文章。
「等等。」紀珩剛要站起來,又被按了下去。
蘇爾語重心長:「出副本後頭髮又會原封不動地回來,沒影響別捨不得。」
理是這個理,但紀珩並不想頂個光頭在副本里遊蕩。
他傳達出強烈拒絕的意思。
蘇爾只得放棄。
半晌嘆了口氣:「網上說得沒錯,年紀大了就會把頭髮看得很重。」
「……」
紀珩轉過身,正好對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也笑了:「虧你能想得出來。」
緩了緩才開口:「不過想法不錯,可以高價轉賣。」
單蒙,李自在,金麗雅……紀珩一連點出三個人命。
「這是玩家裡實力最強的幾人,也是最容易被借運的對象。」
蘇爾並不樂觀:「萬一他們已經和狐仙做了交易,計劃不是要泡湯?」
紀珩:「有實力又稍微有點腦子的,不會這麼做。」
弱者需要借勢,強者不同,實力足以自保的情況下,肯定要經過再三衡量。
蘇爾想了想:「也對,真要借肯定要借更強人物的。」
一旦對方活著出去,等於招惹了一個大敵。
「總共就兩棟教學樓,會有碰頭的時候。」紀珩多提了一句:「目前來說任務更重要。」
揀了芝麻丟西瓜,不明智。
「好。」
並肩往外走,蘇爾恢復正經:「張小花的心愿是找到投毒案真兇,倒是和我們的目的一致。」
探究故事主線,尋凶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紀珩:「狐仙害人用不著下毒,最大的嫌疑人是教師或者學生。」
當然現實里不乏有某個工作人員報復社會的可能,可副本講究因果,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為思考,蘇爾腳步下意識放慢:「牛奶分袋裝盒裝還有瓶裝,前兩種需要用到針頭,假設學生作案,父母的工作應該具有特殊性,不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頓了下後目光愈發幽深:「毒藥的來源。」
老鼠藥學校處處都是,溶於液體會改變牛奶的味道甚至顏色,縮小劑量又不足以致死。
兇手肯定選了另外一種藥劑。
雙方心照不宣開始尋找辦公室,試圖通過花名冊了解學生的家庭狀況。
蘇爾重新加快腳步:「慘劇發生後,學校荒廢的突然,運氣好的話我們可以找到不少殘留的資料。」
『運氣好』這個前提從他口中說出就很微妙。
本人似乎也察覺到這點,微微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樓道一兩分鐘就能走到頭,辦公室很好找。
窗戶緊閉,門推開的剎那有股刺鼻的霉味。
桌上擱置著幾張因為年限長變得發脆的試卷,蘇爾小心翼翼拿起,確定是六年級的試卷。
抽屜和櫃門都是上鎖的,正準備和紀珩探討一下開鎖分工,一扭頭突然看到斜側面有一雙鞋,鞋尖直直對準自己。
眨了眨眼確定沒看錯。
只有鞋看不見鬼,他往旁邊挪動一下,鞋就跟著動一下。
紀珩卻在這時主動上前一步,鞋子反而後退。
蘇爾:「鬼附身在鞋上面?」
「陰氣不重,不好判斷。」
蘇爾眼前一亮,拿出電擊器。
多儲存點陰氣有備無患,興許下一個副本又需要開發人造鬼工程。
「疼。」
電擊器才開始對著鞋面運作,一聲細弱的聲音傳來。身後上鎖的櫃門從裡面暴力打開,首先探出的是一隻蒼白的手掌,隨著她整個身子鑽出,終於可以看清全貌。
一個扎馬尾的圓臉小女孩,頭上別著蝴蝶發卡,每動一下蝴蝶翅膀跟著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