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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天的朝陽初升,翌日蘇爾醒來時,在床上靜坐了半分鐘,大腦處於完全放空狀態。
所有人都起得很早,來到餐廳時,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用餐。
早餐的形勢換了個花樣,是自助餐。
青蓮智者只取了饅頭和一碟小菜,動筷前先說:「選擇很重要。」
不少玩家面色難看,再度想起他們白白浪費三天的事實。
依珠手指卷著頭髮,沖蘇爾那邊招手,示意到旁邊坐。
蘇爾和紀珩坐下後,她軟綿綿說:「主持人這張嘴可是比我還毒。」
蘇爾笑了笑,安靜吃早餐。
照舊等眾人吃得差不多,青蓮智者才緩緩開口:「今天的遊戲叫龍鳳呈祥。」
蘇爾昨晚沒睡好,一不留神把心底話說了出來:「聽上去還挺喜慶。」
青蓮智者沒有責怪他的插話,繼續說:「規則很簡單,黃昏時城東吃月餅,城西嫁女兒,城南放河燈,城北插茱萸,你們挑個感興趣的參與一下。」
他說得很模糊,玩家不得不開口提問。
「只能參與一個活動?」
「不限制。」
見他們若有所思,青蓮智者笑了下:「量力而行,風險與收益是成正比的。」
遊戲開始的晚,白日裡新一波的怪物湧進弄虛,蘇爾沒再去收過路費,踏實待在酒店。
日落西山,天邊一片赤紅。
蘇爾提前吃了晚飯,臨走時穿了件外套,便和紀珩出發。
酒店門口停著四輛公交車,他躊躇片刻,低聲和紀珩交流幾句,上了去往城西的那輛。
後面幾排已經坐滿,似乎大家都傾向於後面的位置。
巧合的是選擇參加上一輪遊戲的玩家,除了李子倉都在這裡,剩下七個蘇爾不大熟識。
他剛一坐下,外面便有人敲玻璃,偏頭一看竟是李子倉。
「我去城東了,」他說:「那裡有月餅吃。」
「……」
看其一臉饞樣,蘇爾突然覺得無渡和末世比,其實還算不錯。擺擺手祝他好運,蘇爾靠在座椅上輕輕一嘆。
萬億就坐在他後一排:「我還以為你會去城南或者城北。」
蘇爾帶著疑惑地『嗯』了聲,旁邊紀珩竟然笑了下說:「因為你總不按常理出牌。」
龍鳳呈祥原指喜事吉利事,放河燈自古有悼念親人之意,甚至有超度亡魂之說,插茱萸則是重陽節的習俗,意為驅邪治病,加上『遍插茱萸少一人』這句詩太有名,放在恐怖副本里讓人多少有點瘮得慌。
這二者和『喜』都扯不上太大關係。
既然這遊戲名為龍鳳呈祥,往喜事上靠好處約能多一點。
蘇爾認為他對自己有誤會:「我求穩。」
萬億扯扯嘴角,意味深長反問一句『是麼』,便不再說話。
似乎是為了應景,開車的司機一張慘白的臉上打著兩坨腮紅,一路車速飛快,中間沒有停下過。
司機模樣怪異,不過對於身經百戰的玩家來說,頂多也就多看兩眼,他們真正的戰場在城西。
一下車便看到街道兩旁高掛著大紅燈籠,紅彤彤的一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過年。路口站著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視線掃到其中一名玩家時臉上的笑容變淡:「穿著一身黑來,也不嫌晦氣。」
被點名的玩家叫喬月,心中暗道不好,再看其他人,均是穿的很有色彩感。包括蘇爾,臨出門前特地換了個淺藍色的外衣,不扎眼看著還很活力。
中年人似乎沒有追究的意思,不過陰測測地瞥了眼喬月,過了片刻才十分熱情說:「婚禮還缺幾個人手,願意兼職的可以報名。」
說著依次發了一張表。
蘇爾粗略一掃,有服務生,有收份子錢的,連賓客都有。
中年人解釋:「新娘家沒什麼親戚,為了不顯得寒顫,要雇幾個群演。」
正面看完又翻過去,背面一面空白,蘇爾低頭皺眉:「怎麼沒有新郎的角色?」
「……」
問得人真心實意,中年人神情卻不大好看:「大喜的日子,掂量著點開玩笑。」
蘇爾十分認真:「你仔細想想,新娘或許是故意讓人來假扮親戚,方便逃婚。」
他還分析了幾個熱點案例,後說:「萬一有一方悔婚怎麼辦?留著我好歹是個備選。」
中年人嘴角抽搐,咬牙切齒說:「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蘇爾無奈:「那我就去收份子錢好了。」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這種事適合穩重的人。」
「我經驗特足。」蘇爾拍胸脯保證。
中年人暫且信了。
萬億覺得納罕,但看蘇爾信誓旦旦的樣子又不像說謊,便問紀珩:「他還有這種經驗?」
紀珩想了想,微微頷首。
前不久才收了一大筆過路費,經驗肯定是有的。
每種職業在人員上不存在限制,十一名玩家,最終有四人選擇收份子錢,一人當服務員,剩下的則盡數當賓客。
賓客相對自由度要高一些,蘇爾本來也想選這個,耐不住收錢的誘惑更大。
萬億剛和紀珩說完話,餘光掃到他的表情,愣了下……怎麼看著有要捲款跑路的徵兆?
不止他一個注意到這點,雖然好小鮮肉這口,依珠還是說了句:「別一個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