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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身子重重一震。
蘇爾看向紀珩:「幫他解脫吧。」
——完全是吸完不認人的典型。
紀珩倒沒想到蘇爾會這麼幹脆利落:「想好了?」
蘇爾點頭,破廟裡白骨累累,書生死得倒霉悽慘,但也沒少害過人,留下是個禍患。
書生自不會坐以待斃,臨了反撲,沖昏迷的曹樂道而去……目的很明確,哪怕是下地獄,也要捎帶上一個!離得最近的宋佳月來不及撈人,只能一腳把曹樂道踹開,書生撲了個空,未來得及二次攻擊,便被紀珩和衛駿合力滅殺。
書生倒在地上,眼中流露出的怨毒近乎實質化,他最後盯著的是蘇爾的方向,過了片刻眼珠化為兩灘水,留下一地發青的白骨。同曾經枉死在破廟裡的骨頭堆在一起,不免讓人心緒複雜。
紀珩不多耽誤,準備出去尋找玉佩,靠門叫李驪的玩家聽著外面呼呼的風聲,有些不安:「還是白天去比較穩妥。」
紀珩淡淡道:「以往白狐不進廟,多半是顧慮書生。」
如今書生一去,廟裡便絕非安全之地。
受這句話的影響,此刻外面的樹葉婆娑聽在李驪耳中都像是腳步聲,下意識離門遠了一些。
紀珩把話說得明白:「出去和留下都有一半可能碰上白狐,怎麼選你們自己看。」
這就是純粹的碰運氣,但書生死前都不忘把他們往密林引,出去碰到的機率或許會略高。
李驪咽了下口水:「白狐和書生化鬼後的實力或許相差不大,如果我們聯手……」
「沒那個可能。」不等紀珩說話,之前去過密林的宋佳月便道:「白狐擅長隱匿,又可以化形,對付起來絕對不容易。」
紀珩點點頭,算是認同。
數名玩家表態願意去密林,盤算跟著紀珩可能要安全些,再者,那玉佩不知散落在河道哪裡,說不準還有撿到的機會。
選擇留下的人有一大半。
蘇爾是準備和紀珩一道出去的,正要推開門,紀珩忽然把他往身邊一拉,搖了搖頭。
待他退後幾步,紀珩才上前一步把門推開,湧進來的除了狂風,還有白色的長髮。細長的髮絲舞動,仿佛隨時會輕易攪碎一個人的脖頸。
站在門外的女子堪稱絕代佳人,睫毛很長,雨珠滴落在上面,有一種脆弱的美感。
她笑得時候,風夾雜著淡淡的香氣,瞬間令人昏昏沉沉。慢悠悠朝著紀珩盈盈一拜:「奴家……蘇媚。」
出奇的是,在她說完名字後,玩家反而清醒不少,視線若有若無地朝蘇爾那裡瞄去。
蘇媚朝遠處招了招手,密林里跑出一隻小野狐,嘴裡叼著個玉佩。玉佩上的氣息令妖不適,她蹙了下眉,揮揮袖子,野狐離蘇媚的距離瞬間遠了些。
「這東西可以送給公子做見面禮。」
話是對著紀珩說的,餘光瞄見角落昏迷不醒的曹樂道,有些遺憾之前沒有能吸收完此人全部的陽氣。
紀珩看了她一眼:「條件。」
蘇媚捂著嘴淺笑:「我可以不對諸位動手,作為報酬,你們要想辦法帶我入城。」
書生死後變鬼都不講人性,更何況是白狐,真把她帶入城,絕對後患無窮。
蘇媚看出他們的顧慮,嬌笑道:「天機城高人無數,萬一我有個歹心,隨便高喊一聲,立刻會有道士將我伏誅。」
這時衛駿走過來冷笑:「作為領你進城的人,我們也會被連累。」
蘇媚:「互相制衡,彼此都放心。」
衛駿手中已經多出一張符,顯然不準備按她的套路來。
蘇媚不緊不慢道:「廟裡可不單單只有你們的人。」
視線從一張張玩家的臉上掃過,她的語氣有幾分嘲諷:「你能確定身邊人都是同伴?」
此話一出,眾人的面色多少有些變化,緊接著條件反射和周圍人拉開些距離。書生還在時,有好幾人去過密林,至於回來的是人是妖,誰能保證?
當然其中也不乏挑撥離間的可能,只是誰也賭不起。
蘇媚見狀笑道:「我還有一位好姐姐,就在你們當中。」說著聳聳肩:「信不信隨你。」
衛駿是感覺不出玩家間有異常,妖狐不同於鬼怪,十分擅長遮掩氣息。
他看向紀珩,後者低著頭沒說話,不知在考慮什麼。
蘇媚也不急,等著他們做決定。幾個呼吸後,目光驟然朝某處望去,發現蘇爾一直盯著自己,十分妖嬈地扭扭腰身:「這麼瞧著奴家作甚?」
「實不相瞞我一直懷疑自己的身世,」蘇爾認真道:「介不介意滴血認親?」
「……」
蘇爾:「說不定除了好姐姐,你還有個失散多年的弟弟呢?」
蘇媚只覺得這人是失了智。
另一邊衛駿朝紀珩靠近一步,神情複雜:「他的生物老師是誰?」
紀珩笑了笑,不說話。其實辨別有沒有妖物混入不難,只要蘇爾這個人形鑒鬼儀挨個吸一口。可惜和書生的較量中,對方還沒緩過來。現下若能拖延時間,主動權就在他們手中。
微微側過身,紀珩不露痕跡地打量著心思各異的玩家……想必此刻混在其中的那隻白狐會更加慌張。
作者有話要說:
全程目睹書生被吸過程,潛伏者·白狐:他究竟是人類中的奸細,還是妖怪中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