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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珠搖頭:「我聽過你的理論,覺得有些道理。」見沒有被接話茬,便繼續說:「想過關,就得浪。」
尾音拖得很長。
蘇爾總覺得這姑娘說話神經兮兮的,揣摩不透對方的心思,只能靜候下文。
依珠:「這個噴霧,買你一夜。」
「……」
「假設我懷孕了,神就不能帶走我。」
一旦神要帶走她,就等於間接害死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蘇爾微微直起身子,面色變得嚴肅:「孩子不是用來利用的。」
依珠露出幾分迷惘:「不懂。」遂即加大籌碼:「兩個道具。」
原本十分不恥這樣的想法,譏諷的話到嘴邊蘇爾又咽了下去。
依珠像是真的不懂孩子和父母間本該有的羈絆,哪怕是在無渡的副本,手足相殘屢禁不止,但基本的倫理道德觀念鎮民是有的。很難想像她之前生活的世界是何等扭曲。
知道潛意識的觀念很難撼動,蘇爾嘆了口氣改變說辭:「只有三天時間,你的想法不成立。」
蘇糖衣也是頗為尷尬地把依珠拉到一邊,小聲說:「發生關係後一周左右才會……」
後面幾個字聲音低得徹底聽不見。
聞言依珠失望地收起噴霧。
同為女性,蘇糖衣皺著眉說:「何況靠孩子出火坑的想法,很不負責任。」末了遲疑問:「是不是你父母對你不好?」
依珠搖頭:「很好,好到沒有真實感。」
但她依舊無法理解親情間的紐帶。
這句話一出,氣氛瞬間沉寂了不少。
蘇爾不禁想起全家福……事實證明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不可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以假亂真。
地面小幅度地顫了一下,塵土揚起十分嗆人。
李子倉從樹上跳下來,腿震得發麻:「西北方向,好像有人煙。」
羞窘的氛圍被打破,眾人多少鬆了口氣。
繼續前進時,蘇爾不露痕跡和依珠保持著距離,似乎怕後者霸王硬上弓。
看到這幅難得的慫樣,紀珩覺得好笑,餘光瞄著一直凝視蘇爾的依珠,問了一句:「為什麼要選他?」
依珠:「年輕,有活力。」
走在最前面的李子倉嘴角一抽,這徵婚標準和紀珩有得一拼。
依珠指了指腦袋:「我腦子有問題,不適合養孩子。」
見過正常父母和孩子之間的相處,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太對勁。再者其他人都是老油條了看不太透,只有蘇爾可以確定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
無端被發了張好人卡,蘇爾勉強扯了下嘴角。
河流的聲音被拋棄在身後,周圍不缺植被,空氣濕度還是遠低於正常地方。
前方是一個村莊,李子倉放緩腳步:「有些地方很排外,先觀察一下為好。」
話說得有些晚,村門口拴著的大黑狗沖這邊叫喊了幾聲,立馬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
李子倉回過頭徵求意見:「進村還是離開?」
一滴冰涼的水珠毫無預兆地墜落在睫毛上,李子倉愣了下伸出手:「下雨了?」
悶雷聲在天邊炸開,雨珠噼里啪啦地砸下來。不遠處村民手舞足蹈地歡呼著,突然有人對著這邊高喊:「是神使,一定是神使!」
乾瘦的村民跑步速度極快,衝上來將幾名玩家團團圍住。
激動的場面直到一位留著山羊鬍子的老者出現,才得以遏制。
「尊貴的使者——」村長張開雙臂,仰著頭任由雨水澆在臉上,爾後雙手繞過頭頂,俯首叩拜。
所有的村民開始做一樣的動作,男女老少跪了一地。
對比這些虔誠的村民,玩家顯得十分冷漠,沒有任何人伸手去扶上一把。
村長足足磕了九次頭才起身,扯著嗓子大喊:「迎使者!」
玩家在村民的帶領下走向村子。
紀珩和蘇爾並肩走著,低聲道:「感覺到了麼?」
蘇爾點頭,表面上這些村民畢恭畢敬,實則前後都有人攔著,像是怕他們跑了一樣。
紀珩嘴角勾起,笑容頗有些玩味:「這裡有一套固定的迎接禮節,說明在我們之前,也有『神使』出現過。」
而那些人最終去了哪裡,才是值得深究的。
村子不大,一共有三口井,村東口就占了兩個。
村長微微弓著腰,十分謙卑說:「村東口的屋子住起來最舒服。」
正如他所說,這幾間房裡面都格外涼爽,床單被套上面有一股淡淡的皂液味,看著才換過。
蘇爾斂了斂眸光:「男女各一屋就行。」
「沒錯,」蘇糖衣笑著附和:「一人占一間屋子,太添麻煩了。」
村長擺手:「這裡是專門為神使提供的休息地。」
「沒錯!」一個小孩心直口快說:「每年七月份神使就會降臨,我們都有提前打掃乾淨的。」
盛情難卻,玩家也只能點頭同意。
村民視這場雨為珍寶,蘇爾卻沒有淋雨的癖好,指著最邊上的屋子:「我就住那間好了。」
說完就要進去休息。
手腕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勁道抓住,村長一雙眼睛冒著精光:「神使不喜歡雨麼?」
瞥了眼枯黃乾癟的手指,蘇爾平靜回應:「很喜歡。」
村長笑容有些陰沉:「那為什麼不留下來一起沐浴神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