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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這句!
被提示的喜悅連0.001秒都沒有維持到,蘇爾站直的身體逐漸僵硬。
不敢把注意力完全從金髮女郎身上移開,稍稍側過一點身子,兩邊都留意著。月光下,他瞧見另外一道身影。
唇瓣動了幾下,蘇爾聲音聽著還挺穩:「這麼晚出來散步?」
月季紳士不說話,靠在礁石上,就這麼看著他。
金髮女郎再遲鈍,也能感覺到氣氛不對,想要問個明白,礙於月季紳士在場不敢肆無忌憚嚷嚷。
「準備製造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月季紳士終於開口,竟是直接點出了蘇爾的目的。
一句話問出,又是好幾分鐘的沉默。
蘇爾微微側過臉,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放棄正面回答:「玩家為了過關都是各顯神通,我這點小花招算不上什麼。」
實則內心絕沒有面上表現出的這般平靜,而今之計唯有……祈禱。
憑藉他的實力,根本無法全身而退。
蘇爾輕嘆一聲,月季紳士不能無緣無故動手殺玩家,就是不知道金髮女郎一旦要殺人需不需要滿足什麼條件。
「小花招?」月季紳士口吻帶著些嘲諷,忽然看向金髮女郎:「守株待兔,你猜一會兒會不會再來一隻兔子。」
金髮女郎典型的滿腦子只有殺人,到現在還不明白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空氣霎時陷入安靜。
蘇爾本身情緒起伏就比正常人小得多,這會兒時間線一拉長,徹底鎮定下來。重點關注金髮女郎,紀珩說過,遊戲裡不會無緣無故投放鬼怪,這幾個評委除了打分肯定另外有存在的意義。
硬拖著也沒意思,蘇爾扯了扯嘴角,主動試探:「不是說我的肉很香?」
金髮女郎舔了舔紅唇,咽了下口水。
蘇爾故意把袖口往上卷了卷,露出手腕。
金髮女郎恨不得撲上去將人生食了,但她卻咬著指頭,甚至都咬出血,做出極致的克制。
見狀蘇爾有了判斷,評委不能隨意殺害玩家,大概率是要滿足什麼隱藏的條件,顯然現在他還沒觸發死亡規則。
不再耽擱,邁步準備離開。
可惜前路被堵住,月季紳士的態度很明確,雖然不能動手殺人,但報復一下不難,比如在這裡等著,說不準就又等來一位工作人員。
蘇爾知道不能繼續耗下去,錄音師一到場,立馬會真相大白,毫無疑問他會把幾隻鬼都得罪死了。
一次招這麼多恨,神人也招架不住。
或許是海神聽到了蘇爾的祈禱,事情竟然迎來轉機。
大約僵持二十分鐘,遠處傳來腳步聲,蘇爾抬眼望去,紀珩的輪廓在月光下漸漸明朗。
救星來了!
他張張口,用唇形說:出師未捷身先死。
紀珩的神情看不出異樣,走到蘇爾身側停下,環視一圈微笑著說:「好巧,大家都出來賞月。」
蘇爾點頭,手背在身後配合著吟詩一首:「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紀珩的出現,令他心安不少,有一瞬間還真的在認真賞月。
月季紳士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半晌冷笑一聲:「希望你們還有機會看到月亮。」
餘音未逝,原地消失不見。
他一走,金髮女郎頓時疾言厲色,質問蘇爾約自己出來的目的。
蘇爾口中沒一句實話,說來說去只有一個主題:就是因為她美。不過補充了一句:「我覺得你比那個嬌滴滴的女孩美太多了。」
長期在那兩隻鬼面前伏低做小,金髮女郎心中早就暗恨不已,陡然聽見有人誇她比那個裝模作樣的小賤人優秀,連帶著看蘇爾順眼不少。
「眼光不錯。」
好說歹說把金髮女郎哄走,蘇爾有些脫力地扶著礁石,長吁了一口氣:「下一個還約麼?」
難得看他吃癟,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紀珩沒忍住笑出聲。
蘇爾苦笑:「我對這種業務是真的不擅長。」
他們身上沒有任何電子設備,紀珩出門時把客房裡的鬧鐘帶了出來,現在是凌晨兩點三十二。
「先回去休息。」計劃從月季紳士介入的一刻便已經宣告功虧一簣,繼續往下執行,時間點也不會卡得那麼完美。
紀珩多提醒了一句:「記得跟錄音師說一聲。」
放一隻鬼的鴿子可不是好事。
蘇爾點頭,直接扯下衣服上的一塊布料讓他幫忙拿著,自己則深吸一口氣跳下海。他在水中比張拜天還要靈活,很快抓了條魚上來。
上岸後蘇爾手中提著戰利品,得意地挑了挑眉。
紀珩沒吝惜誇獎:「厲害。」
蘇爾笑了笑擰乾衣服上的水,回到海景別墅把外衣一脫,開始收拾魚,準備留著明早燉湯,過後又用魚血在適才扯下的布料上留下一行字:相見不如懷念。
布條於三分鐘後被綁在錄音師的門把手上。
紀珩挑了下眉:「記憶力不錯。」
還能準確記得工作人員分別住哪間屋子。
蘇爾摸摸鼻尖,記憶力是挺好,可惜業務素質不高,白白蹉跎了一個晚上。
凌晨三點睡意滋生的最快,他住樓上,而紀珩的房間就在樓梯旁。各自準備回去休息時,蘇爾突然停下上樓的腳步:「門鎖是壞的,要不住一間,可以換著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