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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王三思刻意避開與她的對視,紀珩連個目光都沒施捨,明顯是要選擇繼續留下查看線索。至於蘇爾……後者關心的重點不在於死者,反而一直盯著許鶴的未婚妻看。
此刻蘇爾單純想知道小翠會怎麼辯解,畢竟缸子裡的屍體和她的剪紙如出一轍。
對視間小翠突然捂住胸口,朝許鶴的方向穩准狠地倒過去,一副收到驚嚇的模樣。
許鶴連忙抱起『昏厥』的未婚妻回屋。
「……」
蘇爾撇撇嘴,看來嫌疑犯根本連解釋的想法都沒有。
「不好,聲東擊西!」負責人突然面色大變,低吼一聲,慌忙拉著剛送完小翠回來的許鶴說:「快去看看香爐還在不在?」
一群人匆匆朝存放香爐的屋子涌去,王三思本來要跟著,一看蘇爾等人都在,又歇了心思。
「負責人妙啊。」蘇爾瞄了眼屍體:「這個時候還能想到香爐。」
「這裡的人對自由小鎮有病態的執著。」家庭調解員的身份讓王三思經常和鎮民打交道,很了解他們的思想動向。
「……現在不確定的情況太多,我們是不是離開幻境比較安全。」
猶豫許久,夏至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蘇爾保持緘默。
見沒人說話,紀珩直接挑明了:「時間不能白浪費。」
在幻境裡已經呆了大半天,除非瘋了才會在一無所獲的情況下離開。
王三思持同一想法,扮演老好人含蓄地安慰夏至:「七天內完不成任務,大家都得死,來都來了……無功而返不好。」
夏至面色變化不定,最終一言不發離開。
廚房裡充斥著血腥味,紀珩似乎準備檢查一下現場,王三思無意多留,走到外面空曠的地方透氣。
「道具。」紀珩冷不丁側過身,對蘇爾說。
反應了兩秒,蘇而言拿出小女孩的乳牙,根據之前的鑑定結果,這是需要吸血才能使用的成長型道具。
乳牙沾染到血液,立時展開瘋狂吸收模式,好在它就如一個眼大肚小的暴食者,融合了小半碗的血後就開始停止吸收。
蘇爾微鬆一口氣,如果乳牙一次性抽乾所有血液,那他還真得估量一下這東西能不能繼續帶在身上。
紀珩審視地望著屍體,忽然說了句:「欲蓋彌彰。」
蘇爾彎腰撿起乳牙,點了點頭:「小翠故意在我們面前剪紙,中途又離開一趟,仿佛宣告她就是殺人兇手。」
想想又補充一句:「還有死者嘴裡的那張紙,剪得恐怖血腥,是在給夏至施加心理壓力。」
僅憑一人之力無法離開幻境,在求助不能的情況下難免對他們心生間隙。
「挑撥離間造不成多大的影響。」紀珩笑了下問:「如果用夏至的角度來思考,她接下來會做什麼?」
蘇爾低著頭思考,片刻後嘆道:「殺小翠。」
橫豎都是要死,還不如碰碰運氣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尤其是小翠的一舉一動都透露出可疑,哪怕有故意的成分在內,也絕對脫不開干係。
「現在只剩一個問題,」紀珩唯一的一點笑容瞬間消失:「為什么小翠要誘導夏至去殺她?」
蘇爾正想接話,腦袋猛地偏向一邊,窗戶外面郵票鬼眼珠一動不動地在看他。
「有人讓我帶話。」郵票鬼一字不落重複:「說你的反應太遲鈍了,明明早就用打油詩做過提醒。」
蘇爾回憶了一下內容:「你笑我哭關門狗?」
郵票鬼只負責傳話:「狗是靈敏的,所有要關在出不去的地方。」
他走後,蘇爾眼神閃爍:「前半句對應了受害者死亡時的狀態,至於後面一部分……守墓忠僕將我比作狗,而我們現在正好處在棺材的幻境中。」
不像是提醒,更多的是一種諷刺。
「手段不錯。」紀珩淡淡道:「既能避開和你的接觸,還能在暗處下套。」
很會精打細算。
這時郵票鬼突然去而復返:「忘了還有一句,他說牽狗的繩子在他手中,如果你跟著走,還能有一線生機。」
言下之意,不要輕易去違背主持人的意志,搖尾乞憐才是活命的法子。
蘇爾沉默了好久,緩緩道:「做人不能太秀。」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都快被說爛了,依舊值得借鑑。
「守墓忠僕和月季紳士有矛盾,在我的計劃中,是想交好留條後路。」
自己已經相當克制,如今對方一味咄咄逼人。
紀珩充當聆聽者,安靜聽他說下去。
蘇爾:「下副本前,我曾和守墓忠僕簽訂過條約。」
紀珩點頭,表示記得這件事。
根據條約內容是一年內收集夠一百顆鬼怪或者妖物的眼淚,守墓忠僕則要幫忙取出體內的那顆眼珠。
蘇爾拿出瓶子對著月光輕輕晃悠。
「當時守墓忠僕明確承諾過瓶子裡鬼怪的眼淚不會被蒸發,」說到這裡眉眼都含著笑意:「我反向試驗了一下,發現人的眼淚就不行。不過這也正常,可以有效避免魚目混珠。」
「可換個角度思考,這瓶子不是成了最好的辨鬼儀器?只要想辦法讓對方哭,就知道是人是鬼。」
說著蘇爾走到菜籃子旁,隨手拿起沒用完的洋蔥:「而讓人哭的法子太多了,譬如這個洋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