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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罪責:偷竊。
相比其他墓碑,只有寥寥兩個字。
蘇爾回頭看向紀珩:「會不會有鬼突然冒出頭?」
「可能性不大。」紀珩道:「除非你犯了什麼忌諱。」
遊戲偏向鬼,但也給了它們限制,否則玩家根本沒有立足之地。
蘇爾:「刨墳算麼?」
紀珩未開口,溫不語先倒吸一口冷氣,這傢伙瘋了麼!
蘇爾當然不是任性妄為,只有開棺才能確定祠堂里投票箱的骨頭是不是屬於這人的。
紀珩沒回答。
蘇爾知道自己不該習慣於事事向他求問,迅速扭轉心態獨立思考,埋在這裡的都是被鎮子上視作恥辱的人,甚至這塊地根本看不到有人來祭拜的痕跡,多半是定性為亂葬崗。
即便如此,也不能說有十成把握挖開後能確保全身而退。
用了半分鐘時間思考,蘇爾下了狠心,準備刨。現在還有紀珩帶著,以後不知道要面臨多少生死一念間的抉擇,哪能次次能做到萬全。
眼見他先用袖子把手包起來刨了刨,嫌棄速度慢,又轉悠一圈找了快木板當簡易鏟子用,溫不語覺得神經都在發麻:「是不是該阻止一下?」
紀珩瞥了她一眼,後者未說完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溫不語咬了咬牙,走上前幫著蘇爾一起挖。
「嗯?」蘇爾有些驚訝。
「你一個人,天黑前都不一定能挖完。」溫不語根本不想來搭把手,可如果什麼都不做,早晚會被紀珩當做廢棄的棋子遺棄。
蘇爾挑了挑眉,這人的實力雖然不強,但能活到現在也有原因的。
在挖東西這件事上,溫不語的經驗顯然比蘇爾豐富,懂得找準點施巧勁。何況她進遊戲久,武力值也遠在蘇爾之上,兩人合力很快就可以看到棺木一角。
溫不語:「要開麼?」
蘇爾輕輕敲了敲棺材蓋:「在嗎?」
溫不語無語,剛想說話,棺內傳來『咚』的一聲。冷不丁的聲響嚇得她直接後仰載坐在地上。再一看,蘇爾居然已經跳到了三米外!
蘇爾也有些尷尬,抿下嘴說:「逃生的本能。」
溫不語含恨爬起來,倘若適才棺材破了,首當其衝的絕對是自己。
蘇爾一臉正色重新靠近,對著棺材用徵詢的口吻開口:「前輩,您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夠不夠資格當衛長。」
棺材板突然陷入沉默。
蘇爾毛遂自薦:「一旦我當上衛長,保證會制定出更為嚴苛的條文,不讓任何人鑽漏洞。」
溫不語蹙眉,低聲提醒:「這裡埋著的可都是被規矩殘害死的人。」
蘇爾充耳不聞,繼續道:「現在的懲處還是太輕了,不足以服眾。」
棺材內傳來一陣桀桀的聲音,來自山頂的罡風似乎直衝而下,從天靈蓋灌進去,讓人腳底如粘膠,根本邁不出一步。隨著吱呀一聲,棺材露出一條縫隙,蘇爾甚至看到已經生鏽的釘子彎彎曲曲卡在那裡。
一沓紅紙從棺內飄出,分成三份,落在了蘇爾,溫不語,和紀珩手上。
「明天早上前,這些東西誰能守住,誰就是新的衛長。」
棺材內傳來沙啞的嗓音,周圍的墳堆仿佛也有所感應,一時間風更大了,吹落不少墳上的黃土。
三人沒一個人露出喜色,盯著手上的紅紙反而像是在看燙手的山芋,溫不語率先對蘇爾道:「我棄權,東西給你。」
蘇爾沒接:「先離開這裡再說。」
墳堆漸漸在身後成縮影,溫度回暖了些。蘇爾握緊手上的紅紙,望著紀珩有些哭笑不得:「跟你的教育理念一樣,沒條件也要創造條件。」
這些紅紙守得住還好,守不住估計會死在它們手中。
說穿了,鬼給出好處,失敗的代價就是性命,這是鬼在為了殺他們創造條件。
溫不語想到一個不大好的假設:「晚上我們會不會遭遇大規模鬼怪的追殺?」
「很合理。」
這是紀珩第一次肯定她的想法。
溫不語欲哭無淚,第二次想把紅紙塞給蘇爾:「你不是一心想當衛長?」
蘇爾:「如果第二天手上一張紅紙都沒有,說不定會被列為抹殺對象。」
想起棺材裡傳出的話,溫不語手霎時僵在半空中。
一路苦思逃脫之道,快走到集市的地方她突然開口:「對了,適才你為何說要制定規矩,不是破壞?」
後一個理當更合枉死者的心意。
蘇爾和她講起之前副本的故事:「那些被邪教害死的人死後還在心心念念想要成為神使。」
活著都不能浪子回頭,死後又怎麼能指望他們大徹大悟。
「如果真像紀珩說的,衛長的一舉一動在鬼的監督下,就證明這些鬼怪不是想報復,而是想用更嚴苛的規矩束縛後來人。」
溫不語望向紀珩,後者微微頷首,認同蘇爾所說。
蘇爾輕嘆一聲:「十年媳婦熬成婆,婆又開始虐媳婦的無限循環。」
「……」離譜,但莫名形象。溫不語努力靜下心:「當務之急是今晚怎麼活下去。」
蘇爾:「兵分三路。」
鎮上明顯不止一隻鬼,聚在一起他們面對的就是圍攻。分散開這些鬼只能分而擊之,面臨的壓力會相對少一些。
溫不語也未反對,柿子都挑軟的捏,蘇爾是他們里最弱的,相比較自己面對的威脅不會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