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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雪說:「死者是一名醫藥代表,平時應酬較多,據其同事稱當晚她有飯局。」
「喝酒了嗎?」
「應該喝了吧?」
陳實樂了,「林大小姐,你查案全靠蒙嗎?」
林冬雪臉上一紅,辯解道:「這個問題很重要嗎?兇手顯然是見色起意,死者吃喝過什麼,與案情關聯不大。」
「你這話槽點太多,我都不知道從哪裡吐槽好,案子偵破之前,一切細節都是重要的。我告訴你這個細節意義何在,如果胃裡沒有酒精,血液里卻有,那麼死者很可能是通過其它方式攝入的。」
「其它方式?」
「你還真是笨吶,酒精是一部分藥物的溶劑,比如乙醚!」
林冬雪恍然大悟,陳實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鋼筆,在屍檢報告旁邊補充一句:「胃容物是否存在酒精,血液里是否含有麻醉藥劑成分。」
他說:「死者是醫藥代表,醫科生,如果是身邊的人行兇,出現麻醉藥劑的可能性很大。」
陳實繼續看文件,他用手指敲打著那張紙,道:「有過性行為、衣服破損、身上有多處淤青,據此就得出強姦殺人的結論,我認為有點草率。」
林冬雪仔細考慮他的話,突然說:「你就算想洗刷自己的嫌疑,也不能這樣混淆視聽,這怎麼不是強姦了?」
陳實猝不及防地問:「你是處女嗎?」
林冬雪的臉唰一下紅到耳根,氣得拍桌起立:「說什麼呢你!」
「強姦的甄別不能全憑這二者,在被外人強制發生性關係的時候,由於身體沒有性喚起,私處乾澀,往往會伴隨撕裂、出血,內部擦傷的位置又可以判斷兇手採取的體位。僅僅因為有過性行為就斷定是強姦,我認為相當草率,難道不能是死者在死亡前與他人發生過性行為嗎?」
「呃!有道理!」林冬雪不情不願地承認。
「在此基礎上,姦殺就更加不成立了,試想如果是強姦的話,兇手必然要控制住死者的手腳,採取前入位,即便是勒斃也是前位勒斃,可是死因卻是後位勒斃,我想像不到兇手是如何完成這一套動作的。」
「這也未必啊,也許是辦完事之後,突然殺人……」林冬雪臉紅紅地說道。
「我說的是大概率事件!兇器從形態上看是一根很粗的繩子,似乎是跳繩之類的,按照你們的假設,這是一樁激情殺人,現場出現一根跳繩,這也屬於不合理。」
一邊說陳實一邊在文件上寫上自己的補充意見,整張紙快被寫滿了。
林冬雪深感佩服,這傢伙明明是個外行,可是所說的卻句句在理,簡直比在刑偵課上聽講還要受益。
「強姦殺人,依我看,極可能是偽造出來的!」陳實道出自己的結論。
「什麼?」
「兇手在誤導你們!」
林冬雪認真思考陳實的話。
「還有一件事,說出來怕你不相信!」陳實說。
「什麼?」
陳實把死者正臉的照片推過來,「這個女人,並不是那天晚上坐我車的人。」
第8章 兇手是女人
林冬雪大驚失色:「不是同一個人……不對,她的手機顯示明明坐過你的車,你在耍我!」
陳實無奈搖頭:「林大小姐,你要是還認為我是兇手,那咱們沒法繼續討論下去了,難道帶著手機的就一定是本人嗎?」
「那你的意思,當晚拿著死者手機乘坐你的車的人是兇手?可她是個女人哎!」
「我剛剛都說了,姦殺是偽造的。」
「兇手是個女人?你還記得她的長相嗎?」
陳實示意她坐下:「別憑感覺猜測,坐我車的女人也未必就是兇手,咱們接著分析。」
陳實翻閱手機上的現場照片,注意到一個細節,死者的右手掌有一個圓形的印痕,上面有些圖案,但已經很模糊了。
陳實問:「死者手中握的東西,在現場找到了嗎?」
「沒有!我們仔仔細細找過了。」
「要是能親眼看看就好了。」
「現場有人在復勘,我沒法帶你去。」
「我就是說說,你注意到沒有,現場是一處退了水的石灘,摩擦係數很大,死者衣服單薄且多處撕裂,如果說死者真的有被強姦過,那麼身上應該會出現大面積的生前擦傷,然而並沒有,除非……」
「除非什麼?」
陳實笑了,「除非兇手是把死者吊起來乾的。」
「混蛋!」林冬雪把一杯茶水潑到他身上去了。
「哎哎,你這個人!」陳實發著牢騷用紙巾擦拭。
陳實繼續看,林冬雪問:「還有什麼發現嗎?」
「目前只能看出這麼多,除非讓我親眼看看屍體。」
「切,你會吐出來的。」
「你以為我是你呀!」
陳實把資料和手機交還給林冬雪,陳實分析的這些,建立了一套更加完美的罪案假設,把所有的細節都圓了進來,林冬雪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誰?」
「一個熱衷港台警匪片的的哥,這回答你滿意嗎?」陳實笑笑。
「少來了,我才不信!」林冬雪盯著他的眼睛。
陳實點上一根煙:「這麼說,你願意和我合作了?」
「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我不和來路不明的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