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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實套上一副新的橡膠手套,打開燈,叮囑陶月月什麼都別動,負責拍照就行,陶月月點了點頭。
這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的居所,陳設極為簡陋,連電視都沒有,廚房裡他看見了不少「老朋友」——方便麵袋子,他笑著說:「為什麼這種難吃的東西這麼受歡迎,哪次都能看見。」
陶月月道:「方便麵很好吃的,比你做的飯好吃。」
「那你給我天天吃方便麵,別吃我的紅燒肉、糖醋排骨、肉沫茄子了。」
一想到沒有肉吃,陶月月立即閉了嘴。
陳實打開櫥櫃看了看,餐具挺齊全,但是很久沒用過,灶台上有個電磁爐,他擰了一下煤氣開關,發現已經欠費被停掉了,燒水做飯都是用電磁爐。
接著來到客廳,客廳的一角牆皮有剝落,陳實在地上檢查,發現一根落到沙發後面的數據線,從上面的灰塵看是剛剛掉落的,陶月月說:「他們就是在這裡打架的吧?」
「差不多,但兇殺不是發生在這裡的。」
第95章 父子矛盾
陳實走進臥室,臥室也是素淨得很,一張床一台電腦,但是電腦主機不見了,他檢視了一下灰塵,發現有人碰過這裡,主機應該是被強行拿走的,因為後面的USB線都被扯斷了。
扯斷的線,和剛剛發現的那根正好是一根。
陳實環顧四周,自言自語,「作為一名經理,這家未免太窮了。」
他又發現椅子腿在地板上磨出不少痕跡,顯然這人長期坐在電腦前,之前驗屍的時候他發現死者腰部有一圈贅肉,另外有痔瘡,都符合久坐的特徵。
桌子上面有不少菸灰,還有吃東西落下來的湯汁,有些濺在電腦上。
陶月月鄙視地說:「跟你一樣邋遢。」
「胡說八道,我家很乾淨的。」
「乾淨嗎?桌子、床下面都髒的。」
「是嗎,今晚就大掃除。」
陶月月打開個抽屜,說:「我發現了重要線索!」
「叫你別拿手動的。」
陳實走過去,抽屜里有一個古怪的面具,面具是木質的,做工粗糙,應該是用車床隨便車出來的,它的右眼、鼻子和嘴部都是露著的,其它地方遮著,下面有一個握柄。
陳實拿在手上看了看,用鼻子嗅嗅面具內側,有一股大蒜味和酒味,他說:「這個面具有人戴過。」
「你覺得這是幹嘛用的?會不會和案子有關?」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認為它和案件無關。」
「你這是武斷!」
這話陳實前陣子還拿來說林秋浦,現在居然落到他頭上了,他把面具放回抽屜,道:「咱沒有時間每條線索都查,這個面具不查,只顧案子本身。」
「為什麼沒時間,你不是無業游民嗎?」
「你這孩子,說話別這麼傷人好吧?叔叔和人打賭,這案子要是今晚二十四點以前破了,我們就可以去最好的飯店吃一頓,好不好?」
「好!」陶月月歡天喜地。
陳實來到外面,問居委會大媽:「戶主叫什麼?」
「他不是戶主,這房子是租的,呂師傅真名叫呂建業。」
「我記得他是什麼燈具公司的經理,收入不高嗎?為什麼住租的房子?家裡這麼寒酸?他妻子呢?什麼時候離婚的?」
居委會大媽笑笑,「警察同志,你這問題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他收入怎麼樣……至於妻子,哦,應該說前妻,我記得他們早就離了。」
「有她的聯繫方式嗎?」
「居委會應該有,我去給你找找。」說著,居委會大媽先下樓去了。
陳實對兩名民警道:「這房子待會我同事過來調查一遍,你們先別進去了,這案子市局接手了。」
「那他兒子的死……」
「屍體現在在哪?」
「在醫院放著呢!」
「哪家醫院,待會法醫會過去看看。」
三人下了樓,這時林冬雪打來電話,林冬雪一上來就驚訝地說:「陳實,不是吧?我哥說你在單獨查案子?他現在這麼信任你了嗎?」
「不是信任我,是下午你們都不在……你去哪了?」
「我請了半天假去參加交通安全課了,過兩天我的駕照就能拿回來了,剛回局裡。」
「正好,幫我查一下死者的經濟情況,我稍後會把詳細資料用簡訊發給你。」
「行!你一個人能行嗎?需不需要……」
「不用,和你哥打賭,我二十四點以前把案子破了。」
「無法理解你們男人。」說著,林冬雪掛斷了電話。
陶月月拉了拉陳實的衣服,陳實問怎麼了,陶月月指著一個人的背影說:「剛剛那個叔叔走到前面,突然回頭了,我覺得有點可疑,會不會是兇手?」
陳實笑著刮一下她的鼻子,「你前面說的都對,最後一句太跳躍了。」
「這是我的推理!這兩個警察叔叔站在這,那人一看見就走了,肯定是心虛,所以他是兇手。」
「這叫哪門子推理。」
「你要不要上去和他說說話?」
「不,不去!」
就算真是撞大運,這人正好是兇手,現在上前盤問,也沒什麼可問的。
陳實遵循著自己的原則,查案必須有所取捨,不能像被雷射筆引誘的貓一樣,追著每條線索死查,剛剛在死者屋裡發現的奇怪面具,和整個案子就沒有清晰的邏輯關係,所以他果斷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