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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吵架?」
「媳婦不省心吧,我大哥總是向著我嫂子,他們家淨是這些破事。」
陳實對林冬雪說:「先不審了!」
「這就不審了?」
審訊只好中斷,陳實徑直去了技術中隊,屋裡有個陌生人,看著也是一位鑑定人員,彭斯珏說:「來得正好,肉質化驗出來了,是……」
「先不說這個,你們的DNA結果是不是弄錯了?」
「不可能呀!」一名技術警察說,「是我弄的,前後做了三組。」
「再來一遍,這次先測侄子,再測二叔,不要一起測。」
彭斯珏皺眉,「你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懷疑我們結果出錯了?」
「就當滿足我的一次任性.吧!謝了……剛剛說什麼來著。」
彭斯珏沒好氣地說:「我請了物證中心的一位專家過來幫忙,驗出來那些肉分別是牛肉、豬肉、羊肉還有雞鴨肉。」
林冬雪說:「和他說的一樣。」
陳實確認了一下,「這些肉是混合在一起的嗎?」
「不是,這是具體的報告……」
陳實掃了一眼報告,那幾盆肉成分複雜,他不禁有些疑惑,如果是為了降低成本,為什麼還要用牛、羊肉,難道真是什麼神秘配方?
可這算什麼配方,用不同動物的肉再摻入牛肉膏,那家店的賣點不是湯頭嗎?
陳實就在這裡等結果,走來走去看得彭斯珏都煩了,幾次轟他走,兩小時後,DNA鑑定結果出來,那名鑑定人員愧疚地說:「張浩的DNA和死者是99.98%匹配……」
彭斯珏錯愕地看著他,他不敢相信從這裡出去的結果居然會弄錯。
「怎麼會這樣?」
「是我的錯,之前測的時候,發現張浩是99.98%,張發榮是99.99%,我就想該不會是樣本貼錯了標籤吧?你們之前在現場不是說失蹤的是父親嗎?所以就……」
「你居然先入為主,去給我寫份檢討!」
陳實很高興,「我就知道弄錯了!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林冬雪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二叔說他父親失蹤的時候,我隱約有種感覺,張浩為什麼那麼平靜,會不會死者根本不是他父親?現在的結果來看,死者是二叔的直系親屬,是張浩的隔代親屬,那是爺爺,不是父親!」
林冬雪想了想,驚訝地捂住嘴,「二叔說爺爺失蹤之後,父親照常營業,會不會……」
「十有八九,是父親把爺爺殺了,把爺爺的肉剁碎摻入牛肉膏做成丸子賣出去,骨頭烤焦,藏在牆裡。」
「那父親呢?」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父親是後來被殺的,但是屍體並沒有用這種方式處理,而是用更隱蔽的方式。為什麼會這樣說,因為我始終認定張浩心裡有鬼,否則他為什麼會對沒有掌握直接證據的二叔心生殺意,他害怕的是二叔把這件事捅出去,引來警方的注意……」陳實頓了頓,「這些混合肉很有可能是張浩在作試驗,他想測試一下,其它的肉加入牛肉膏會出現什麼口感,假如那晚二叔沒有衝出來大喊殺人,結果會是什麼樣,他可能已經死了,屍體將被剁碎做成牛肉!」
現場一片沉默,彭斯珏說:「又是你拿手的代入式思維?」
「沒錯,假如我是張浩,這是最有可能的殺人方法。」
林冬雪沉吟著,「張浩這個人很矛盾,又冷靜又暴躁,小時候的家暴經歷讓他有情緒上的障礙,確實有可能做出極端的行為。」
彭斯珏說:「但是有家暴經歷的成年男性,往往會把矛頭指向父親以外的其它人,比如自己的妻子和子女。」
陳實說:「去驗證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屍體,冬雪,你派幾個人去趟各分局,查查這兩年出現的無名屍骨。」
「對了,他倆的拘留時間快到了,我們不能再拘了。」
陳實考慮著,「釋放之前,再審一次張浩吧!冬雪,你就別去了,你去再見一面他妻子,看看能挖出什麼。」
陳實和張浩又一次在審訊室見面,張浩漫不經心地說:「還有什麼要問的吧?」
「有個消息要通知你,那具骨頭不是你父親。」
「嗯。」
「看你這反應,早就知道了吧!」
「對啊,因為我沒殺人,所以知道肯定不是他。」
沒想到張浩會故意迴避這個問題,陳實便拋出實情,「屍體是你爺爺的,由於被烤焦,無法測定骨齡,之前的鑑定結果出了一些問題。」
「……」
「你爺爺失蹤於18年前,你知道些什麼吧?」
張浩笑了,「那時我還在外面打工,怎麼可能知道呢!」
「這麼大的事情,家裡不可能不通知你。」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們確實沒有通知我,爺爺失蹤了,半年之後我過年回家才知道,雖然報了案,但警方什麼也沒查著,今天總算是有了一個交代。」
「當年你店裡有幾個夥計?」
「兩個。」
「除此之外還有其它人嗎?」
「只有我父親,我母親早早就病逝了,每天營業完,我父親就關上門喝酒看電視,他最愛看《康熙微服私訪記》,只要電視台播就守著看,多少年都是這樣。」
「那麼,我現在提出一個假設,你爺爺是被你父親殺掉的,你認為靠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