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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審訊員問。
潘秀英繼續說,丈夫雖然保住了命,可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武豪說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他就假扮丈夫在網上賣東西,和丈夫的朋友發簡訊,好像丈夫還好好的一樣。
每天,他們把打碎的食物灌進丈夫的胃裡,給他輸液,吊著命。
一天武豪看了一部外國犯罪電影,突發奇想,說這老烏龜早晚要死,不如我們提前作好準備,到時候警察來,也不至於猝手不及。
一聽說要對警察撒謊,潘秀英可是嚇壞了,武豪安慰她說,不要緊的,警察破案率很低的,他們只能破一些簡單的案件,要是把電影中那些NB的手法搬到現實中,他們想破腦袋都破不了。
於是乎,兩人開始執行這個瞞天過海的計劃。
首先是清理現場,毀掉所有證據,刪除丈夫所有近期照片;然後武豪從網上雇了幾個人扮演丈夫,帶他們出去玩,留下目擊證人,這些雇來的人都有一個特點——矮、丑。
最後,也是最大膽的一步,武豪提出要轉移警方的視線,怎麼個轉移法,丈夫一死,警方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配偶,那就讓他們去懷疑,潘秀英只要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據就能脫罪,誰也想不到人是弟弟殺的,這個思維盲區。
但這樣還不夠,一天武豪統計客戶資料的時候,發現一個姓西門的服裝老闆,他拍下西門勝的資料,歡天喜地地找到潘秀英,說這真是太巧了,警方肯定會想,這八成是現代版金瓶梅吧?
潘秀英一開始就覺得這主意很餿,但武豪認為一定行得通,要讓西門勝當替死鬼,讓警方懷疑是他買兇殺人。
於是潘秀英加了西門勝的微信,她長得很漂亮,發了幾張生活照之後,西門勝這個寂寞的中年男人果然提出見面的要求,見面之後自然是吃飯、開房,兩人很快就確定了關係。
不得不說,中年男人真沒節操!
計劃進展得很順利,只是武豪受不了潘秀英被別的男人上,一天潘秀英約會回來,他粗暴地把她按在床上,說,賤人,他搞了你幾次,我要搞十倍!
潘秀英安慰他,一定不能失去理智,要演好這場戲才能度過難關,到時候陪他遠走高飛。
說著潘秀英突然一陣反胃,跑到衛生間去吐了,第二天一查才知道,自己懷孕了,毫無疑問這是武豪的孩子。
她害怕極了,武豪告訴她千萬不能去墮胎,警方一定會查到的。
潘秀英說,那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誰都看得見。武豪說,只能讓老烏龜儘快去見閻王。
武豪準備了幾套殺掉哥哥的方案,一直沒拿定主意,就在幾天前的晚上,丈夫突然渾身抽搐,過去一摸脈搏他已經咽氣了,潘秀英嚇壞了,武豪說,別怕,按計劃來。
於是潘秀英第二天約西門勝出去玩,路上用一張新的手機卡訛了他五萬塊,目的就是為了讓西門勝的支出中出現一筆解釋不清的帳目。
這樣做的時候,她心裡很難過,因為西門勝對她很好,每天回到家,面對的是行將就木的丈夫和滿心算計、脾氣暴躁的小叔子,反而去了西門勝那裡才有一刻的安寧。
在她和西門勝見面的同一時間,武豪把丈夫的屍體放進他的車裡,開到郊外,一把火燒成了灰。
兩天之後,武豪報警,警方開始調查這樁案子,一開始警方似乎傻傻地跟著他們的步調在走,可是不知什麼時候,風向突然變了,那種懷疑的視線和語氣無處不在。
終於,武豪被逼到了極限,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使得前功盡棄……
潘秀英捂著臉哭道:「我對不起西門勝,對不起自己肚裡的孩子,我有罪,我有罪……」
審訊結束,林秋浦比較了兩人的口供,說:「兩人口供略有出入,狗咬狗而已,這份口供是足以定罪的了。」
「還不夠,還需要證據!」彭斯珏從走廊里走進來,手上拿著幾張文件。
「老彭,搜查進行得怎麼樣?」
「我們在武豪的住處找到了一個攪拌機,雖然清理過,但是裡面依舊有食物殘渣,和死者胃裡的成分一致,此外我們還在裡面化驗到了上呼吸道的炎症分泌物。」
「那是什麼?」
「就是常說的痰,DNA是武豪的。」
眾人愕然,他們眼前似乎浮現出一副畫面,武豪一邊給癱瘓的哥哥打碎食物,嘴上罵罵咧咧,一邊不屑地往裡面吐痰的樣子,難以相信,他們是親生兄弟。
林秋浦釋然地說:「居然在證物上留下了自己的DNA,真是蠢到極點。」
「除此之外,我派人去醫院取了一批鼻飼管,按照生產日期找到了和死者使用的相同的那一批,上面的紋路和死者食道里的刮擦痕是吻合的……嫌疑人怕麻煩,一直把鼻飼管插在死者的喉嚨里,沒有取出來,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這個重磅炸彈又一次讓眾人不寒而慄。
林秋浦苦笑,「你上一個證據就已經足夠了。」
「還不夠。這兩個人,我希望他們被判得很重!告辭了。」彭斯珏面無表情地說完,看了一眼陳實,離開了。
彭斯珏走後,空氣又變得輕鬆起來,林秋浦說:「案子破了,終於破了,我毫不避諱地說,這次的功勞全部是陳實的,沒有他,我們現在還在傻了吧唧地調查『西門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