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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們問你的不在場證據,你說在用公司的座機和耿青通話,但是我們調出你公司外面的監控,發現你當天下午四點離開了,你去哪了呢?」
陳實繼續播放下一段視頻,是公園外面的監控,然後暫停,指著一個走進公園的黑衣人,「我問過你有沒有這身衣服,對吧?」
「我回答了,那件衣服很普通,不止我一個有,這當不了證據。」
「但我們在網約車公司發現了你那天下午的打車記錄,目的地就是公園,怎麼解釋?」
王夢奇咬了下牙,眉頭緊鎖。
「你是不是在想,百密一疏?」陳實逼問道。
「打了車,也未必會坐啊!」他試圖狡辯。
「真是漂亮的狡辯,就好像當年尼克森總統說秘書裙子上發現精液也不代表發生了男女關係,我們要不要把那位司機請來指認一下你?」
「我工作很忙的,有時候上級一個電話就得取消之前的計劃,所以打了車也未必會坐。」王夢奇一頭冷汗地強行解釋。
「這點我們會核實的,關於你的不在場證據,我認為是這樣偽造的,你和耿青的通知是從四點開始的,你在座機的聽筒和話筒上貼了一部手機,遠程使用座機。實際上你提出這個不在場證據的時候我就有點懷疑,你為什麼要特意用單位座機打電話,我們調查你使用辦公室座機的記錄,發現你平時只用它打內線電話,從來不打出去,是不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王夢奇似乎被激怒了,揚起下巴,「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我們懷疑你殺了耿長樂。」
「哈!就憑這個,那公園是開放的,誰都可以去,去過公園的就是殺人犯呀?我有什麼動機呢?」
林冬雪交給他一份親子鑑定結果,看到它的時候,王夢奇的神色明顯不對了,陳實說:「耿長樂是你生父,我想這個秘密他已經告訴你了,他安排女兒和魏廠長的相親,向你要錢準備送耿青去留學,目的都是想拆散你們。耿長樂對你的感情很複雜,你是他親生骨肉,年輕時候他愛過你母親,舔犢情深,他顯然是喜歡你的,但是他絕對不能讓你們兄妹結婚!」
「他喜歡我?」王夢奇吼道,「這個老混蛋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他一直找我要這個要那個,後來發展到直接要錢,好像是理所當然一樣,作為生父他從來沒給我做過任何事情,現在卻來阻撓我和耿青的關係,直到有一天,他說出真相,我是他親兒子,我和耿青是兄妹,一切都是他年輕時造的孽,現在卻要我們來還債!」
「所以你殺了他?」
「沒有!!!」王夢奇矢口否認,他的表情明明已經出賣了他,「我沒有殺過任何人,我也不知道耿長樂是怎麼死的,再說了,他是我父親呀,我怎麼可能弒父呢?」
「耿長樂死於一種毒藥,我們已經調查到,購買這支毒藥需要四十萬,你向借貸公司借了四十萬現金,先交給耿長樂,然後在他死前的中午,把那張卡交給賣給你毒藥的人,用它換來毒藥,於當天下午實施殺人。」
被陳實說穿真相,王夢奇汗如雨下,臉上卻仍舊逞強,他嘿嘿地笑著:「這些都是你的推測,根本沒有的事情,你說他是被毒藥殺死的,到底是什麼毒藥呢?你們查不出來,那就是猝死!」
陳實早料到他會反將一軍,畢竟這是花四十萬買來的無名之毒,確實,即便把他送上法庭,也會因為證據不足而被釋放。
這四十萬花的,很值!
林冬雪同陳實暗暗交換了一下眼神,審訊到這一步,基本上已經證明王夢奇就是嫌疑人,但卻有個天大的難關擋在面前。
「拘留嗎?」林冬雪問。
「拘留有什麼意義呢?」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陳實說,「先放了吧!」
離開審訊室的時候,王夢奇全身衣服都已被冷汗浸濕,陳實對他說:「王先生,你做了什麼,你知我知,證據早晚會有的。」
王夢奇的自負被激了起來,盯著陳實的眼睛低聲說:「隨便查好了,沒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
他走之後,林冬雪說:「早料到不會這麼容易認罪,不過線索明朗了,現在就集中全部力量查他吧!我去和林隊匯報一聲。」
「我去老彭那邊看看,他有什麼進展。」
陳實來到技術中隊,結果被告知彭斯珏不在,他在閱覽室,在閱覽室找見彭斯珏,他面前擺著幾本厚厚的毒理學、化學、放射學的書。
看彭斯珏黑黑的眼圈和越發蒼白的臉,大概一宿沒睡,陳實在他旁邊坐下,道:「要不要這麼拼命啊?」
「我可能想到了……」彭斯珏的嗓門有些啞,他捏了捏鼻樑,「陪我去外面抽根煙。」
來到走廊,彭斯珏手抖地叼上煙,陳實給他點上,心疼地說:「你一宿都在圖書館查資料?以為自己多年輕啊,還這樣熬夜?」
呼出一口煙,彭斯珏勉強打起精神,他說:「不查明白,睡覺也睡不安穩,說到睡覺,我剛剛在圖書館小睡了一下,夢裡得到了啟示,中毒物質可能是鉀!」
「鉀?」
「這是一种放射性物質,但也是人體需要的微量元素,香蕉裡面含有鉀,鉀超標會造成心律失常和呼吸肌驟停,如果超標一百倍、一千倍,瞬間就會心臟停跳。兩例死亡中都發現死者血鉀超標,我第一個想到的是蛇毒,因為蛇毒會產生這種病理,但我幾次進行光譜分析,和去蛋白鑑定都沒有發現蛇毒,剛剛在夢裡我得到啟示,殺人的就是鉀,高劑量的濃縮鉀,它是人體本身就有的物質,再加上兇手設置了干擾物,所以我們驗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