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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因為人的潛意識還在活動,實際上催眠的原理並不複雜,但裡面也有玄學的成分,一般人引導被催眠者,效果就是不如專業人士。」
顧憂很快就將孫振帶進了深度催眠狀態,摘下他的眼罩,孫振睜著眼睛,看著有點驚悚,卻仍然在睡覺,林冬雪掏出手機開始拍攝整個過程。
「看著我的臉,從現在開始,你看到這張臉,想到是的KK,我就是KK,KK就是我,重複一遍!」
孫振迷迷糊糊地說:「你就是KK,KK就是你。」
顧憂做了一個手勢,讓KK先躲起來,然後顧憂直接把孫振打醒,孫振一激靈醒過來,迷茫地環顧四周,說:「陳哥,你怎麼來了。」
「找你倆有點事。」陳實說,「把KK借我用一天。」
「行啊,你拿去吧!」孫振碰了碰顧憂的手。
顧憂說:「我下午還有事呢!」
孫振說:「我還不了解你,又是跑出去玩,趕緊走趕緊走,我還要睡覺呢!」
「行吧,我跟陳哥走了。」
孫振躺下睡覺,揮揮手,「走吧走吧,我得再睡一會。」
林冬雪暗暗感慨,真的有這麼神奇的事情,孫振完全沒認出眼中的「KK」是另一個人。
試驗到此還不算結束,為了測試反射調節的強度,顧憂把臉湊到他面前對他說:「你看我鬍子刮乾淨了嗎?」
孫振打量半天,說:「挺乾淨的。」
「沒發現我有什麼不同嗎?」
「沒有啊,你是不是發燒了,說胡話呢!」
顧憂輕輕地打了他一耳光,孫振怒道:「KK,你有毛病啊!」
「白痴,我是顧憂。」
孫振疑惑地盯著她的臉,半晌才說:「滾一邊去!」
「好吧,我走了。」
四人離開事務所,KK驚嘆道:「顧大姐太牛批了,這種事情都能辦到,我剛剛真捏了把汗,生怕小蟲會突然發現你不是我。」
林冬雪說:「掌握這種技術的人,想犯罪簡直太容易了。」
「不,並不容易。」陳實說,「每個人的受暗示性不同,這種方式只能欺騙某一個人,卻不能同時欺騙很多人。」
KK說:「沒我事我先回去了。」
陳實說:「不,我要雇你,幫我盯著晏科,他最近有任何反常的舉動都要向我匯報,案子破了之後我會給你報酬。」
「什麼報不報酬的,算我出一份力吧!」
顧憂想參與這個案子,陳實也樂意讓她參加,畢竟能和心理學家凌霜對抗的,也只有她了。
回到局裡,林冬雪召集了二隊的所有人,給大家看了試驗的視頻,看完之後許多人震驚得說不出話,也有人當場表示:「這是演出來的,怎麼可能睜著眼把一個人認成另一個人?」
林秋浦說:「我也不大敢相信,除非親眼見到。」
顧憂說:「反射調節說穿了是一種高超的矇騙,你們已經知道了這個原理,本能地會有抗拒,對你們就無效了,我不介意再試一遍,但要找一個易受暗示而不知情的人。」
她環顧現場,眾人議論紛紛,彭斯珏也在現場,但兩人對視的時間並不比其它人多,陳實暗想,這兩人真的在交往嗎?
林秋浦咳了一聲,「那就算了,其它隊的警員都在工作,貿然打擾也不好……這件事原理上確實可以解釋得通,可它畢竟只是一個假設呀,我們要怎麼證明呢?」
陳實說:「這個假設可以完美地解釋整個案件,它就是整塊拼圖中缺掉的那一塊。」
林秋浦想了想,仍然搖頭,「假如咱們國家是陪審團制度,這或許能說服法庭,可現實是,沒有證據,就沒有說服力。」
林冬雪說:「只要證明有外人去過三名目擊者的家,就行了吧?」
陳實說:「那也不行,我們沒有能直接把殺人和晏科聯繫上的證據,到了法庭上可能還是證據不足,這次的案件幾乎可以斷定是團伙作案,一幫一流的罪犯在替晏科善後,編造了一個不存在的事實。」
眾人陷入沉默之中,林秋浦問彭斯珏:「現場復勘的結果怎麼樣?」
「地上有血跡殘留,但地面被擦得很乾淨,指紋、腳印都找不到,辦公案的封鎖已經解除了。」
「死者的血?」
「沒錯,可是那種出血量,很難定性為謀殺,況且屍體大家都看到了,燒得極其徹底,連致死原因和具體死亡時間都查不出來。」
老張說:「這讓我想到了零幾年從江底打撈出幾具裝在麻袋裡的屍骨,好不容易查到他們是某涉黑團伙的成員,也知道是哪些人幹的,可就是沒證據,面對這種事情是警察最頭疼的。」
陳實說:「我們的工作是還原案情,就像這杯子,打碎了還可以拼起來,但要是打碎了、磨成粉,混到泥土裡,技藝再高超也還原不了。」
「結論是……這個案子無解了嗎?」林秋浦說。
陳實敲打著桌子,「假如……假如能推翻目擊證詞呢?三人看見的並不是林蕭蕭,一定有什麼細節對不上,讓他們自己意識到這一點!」
彭斯珏說:「三名目擊證人的住處可以調查一遍,假如三處出現同一個人的痕跡,就可以定性為有從犯介入。」
雖知希望渺茫,但林秋浦還是站起來宣布,「就這樣查吧!這次是我們和周天楠久違的正面交鋒,絕對不要讓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