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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兇手是劉豐,死者會在他面前擺出如此鬆懈的姿勢嗎?」
「你這種推理未免過於教條。」林秋浦說,「死者雖然畏懼劉豐,但也不會想到他對自己懷著殺心,比方說劉豐騙他轉身去拿東西,這也是有可能的。」
「你們覺得夥計有嫌疑嗎?」林冬雪提出一個想法。
「疑從何來啊!」陳實笑問。
「他知道烈國梟惦記這幅畫,而劉豐也和沈老闆起了衝突,自己這個局外人趁機插一腳,殺了老闆,嫁禍給劉豐,自己把畫拿走了。」
「但這幅畫現在是不可能變現成金錢的,它是個燙手山芋,在誰手上誰就有重大嫌疑。」
「見財起意的時候可不會想這麼多。」
林秋浦提出異議,「隔壁屋頂上的瓦片被他踩得稀碎,報警時間與死亡時間只差半小時,而現場一片凌亂,只可能是沈老闆死後被人弄亂的,夥計完全沒有時間這麼做……況且在現場找到的那口痰,也已經證明是劉豐留下的。」
陳實說:「我這麼說可能有點噁心,那口痰我記得是乾的,掉在上面的畫並沒有被弄髒,說明它吐出來的時間要更早一些,可能是白天吐的。」
陳實又走到柜子前,指著櫃門上的標籤說:「說到現場一片凌亂,這些柜子明明都貼了編號,而沈老闆的記帳本上有對應的編號,兇手根本沒必要那樣亂翻。」
「你意思是有人故意弄亂,營造出搶劫殺人的假象?」林秋浦說。
「一種可能是單純地見財起意,想拿走這幅畫;另一種可能,這人和沈老闆有舊怨,借這次的事件為掩護,將其殺害;第三種可能,不,這種可能太荒唐了……」陳實說。
「你倒是說呀!」林冬雪催促,「反正是討論,大膽假設,小心論證。」
「第三種可能就是兇手也是經營當鋪的,TA敢怒而不敢言,用這種方式把髒水潑到烈國梟身上,借警察的手把烈國梟剷除。」
借刀殺人!?
林秋浦突然想到了何晶晶,當年她就這麼幹過,並且成功地逍遙法外。
「太荒唐了!」林秋浦搖頭否定。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複合型動機,兇手既和沈老闆有梁子,又被烈國梟訛過,同時也想要這幅《山居XX圖》,是不是聽上去更合理了一些。」
林秋浦苦笑,「合理歸合理,但這樣的人選怕是很難找。」
「難找嗎?擴大搜查,排查一下沈老闆的人際關係,別把視線只放在劉豐身上,我百分之九十肯定,劉豐只是一個替罪羊!」
林秋浦內心在糾結,現成的證據都指向劉豐,這些證據即便送到法庭上,律師也很難反駁,但他也察覺到了這案子裡的種種疑點,似乎確實存在著另一種可能。
林冬雪突然說:「案件發生在凌晨,嫌疑人是這個時間來的嗎,還是說TA來得更早,在和死者說話,他們談了什麼,會不會是因為某件事情沒談攏,對方起了殺心。」
「能讓一個人起殺心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利益相關的。」
「會不會是那個人知道沈老闆現在的困境,趁火打劫,想以極低的價格把畫買走。」
「哈哈,你現在的思維很活躍嘛,這我都沒想到,是個很有意思的突破口。」
被陳實誇獎,林冬雪羞澀一笑,「說一千道一萬,這案子和這幅畫肯定是有關係的,唉,如果現在能找到那幅畫就好了。」
林秋浦突然從窗戶邊轉過身,手中拿著手機,他說:「畫找到了!」
「什麼!?」兩人一驚。
「在劉豐家裡找到,陳實,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雖然沒必要特地跑一趟,但這條線索太重要了,三人非得親眼看一下不可。
劉豐的家是一套很普通的小型公寓,從屋裡冷清的樣子看,他似乎很少回來,上午過來搜查的徐曉東在床底下發現了一個塑膠袋,打開一看,裡面就是那幅畫。
三人趕到的時候,徐曉東和搭檔正把那幅畫展開研究,林秋浦說:「別看了,弄髒弄壞很麻煩,還得帶回去鑑定。」
「我就是看下這幅是不是真的,陳哥你能看出來嗎?」徐曉東說。
陳實笑道:「我能瞧出來我就不開計程車了。」
「帶回局裡,我聯繫個古畫專家鑑定一下。」林秋浦說。
徐曉東「哦」了一聲,把畫卷塞進證物袋,陳實提醒:「把裝它的袋子也裝上,對了,是在哪裡發現的?」
「床底下。」
陳實趴在地上朝床下瞅了瞅,然後又在屋裡轉悠了一圈,檢查了窗戶,然後又仔細檢查了鎖眼,他突然說:「這扇門被人撬過。」
第800章 完美的嫁禍
幾人帶上畫回到局裡,林秋浦請的那位古畫鑑定專家已經來了,他拿著放大鏡,對著這幅畫端詳了半天,微微激動地說:「沒錯,這絕對是錢玉潭的真跡!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做個碳14鑑定,不過我作為專家提點建議,這幅畫年頭很久了,作鑑定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因為任何損傷都是不可逆的。」
林冬雪向他表達了感謝,問要不要付鑑定費,鑑定專家卻大度地笑笑:「不必了,協助偵破工作,也是公民應盡的義務嘛!」
「對了,龍安的收藏家你都認識嗎?」
「認識那麼幾個。」